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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次,那梁山军势力已成,羽翼已丰,就算是投奔恐也难有出头之际。

朱武心中烦闷,无数个念头在心底里转过。他如今可不就应那句老话,一步错,步步错。

现如今看着大名府内一干军伍之人纸醉金迷,大宋朝江河日下,反倒那梁山军若是旭日初升,光芒大作,悔之晚矣。

朱武、史进两个身穿便服,腰间挂着佩刀,大步走上翠云楼来。这里果是一等的消遣好去处,吹笙箫,动鼓板,说书的,唱曲的,应有尽有,闹闹穰穰。

两人径直在二楼,寻一副靠窗的座椅坐下,要了几样小菜,一坛老酒,慢慢吃喝着。

“人生无常,世事难料,冷暖唯有自知。”朱武幽幽一叹。

史进却没有那般多的感慨。端起酒碗来,一饮而尽。“兄弟何来那般多感慨?”九纹龙也就真怪了。自从田虎跳出河东之后,朱武的叹气声就越来越多。

神机军师一声苦笑,这史大郎非是真的粗俗之辈,他就不信这人心中没见后悔,也不知道他是真想得开,亦或是无可奈何。那王进到底是他恩师。

“且说那演武场一战中,梁山军最是八面威风的人。不是大名鼎鼎的玉麒麟卢俊义,也不是那力胜两辽将,回首斩孽徒的史文恭,而是屠龙手孙安。此人是泾源人。生的身长九尺,腰大八围,颇知韬略,膂力过人。自幼学得一身好武艺,惯使两口镔铁大剑。后为父报仇,杀死二人,受官府缉捕,弃家逃走……”

又是那泥沽寨演武场之斗。这俨然就是进来酒楼瓦舍之中最受那说书人爱的桥段了。史进初听闻时候,神采飞扬,热血沸腾。连声喝道:“真好汉当如此。”便是现下亦会拍手叫好。

朱武初闻时候却是另一副模样,神思不宁,黯然失色,以至于人都恍惚了去。

众所周知,说书人是最会加私货的。近来天下所生的大事,除了那陆谦开科取士,就是那沧州泥沽寨演武场较技了。而对比前者忌讳,后者却多少还能流传。而且那进士有甚好说,虽然细细思考来,其中孕育着无比叫人惊愕的所在。

那梁山泊是甚出身,何人不知?这就仿佛是一处草台班子一样的民办学校,却突然的本届博士班的学生毕业了,那一个个都是真博士后。给人无比之荒诞感!

但这却是不可说的。而且这等事只适合三两知己品着小酒,私下里说话。哪里有比武较技让人振奋的?适合公开宣讲的?

那一场比斗,这说书人就能念叨一上午,很多都是道听途说,内中充满谬误,但也不妨碍一帮人听得津津有味。

“大丈夫当如是哉,能一朝名动天下,就是死也甘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