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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林在齐鲁也是行走过的,与邹渊邹润叔侄还有过不错的交情,这东平府自是来过。熟门熟路的进了城来,不暇细看,同时迁只向冷落处所走,寻个清净的客店歇下,再去联络人手。

当晚,二人商议一番,却是杨林定下主张:一干人不要轻举妄动,小心探访府城事物再说。

第二日东平府城里还半点紧张气息都无,两人在城内逛了大半天,走到西关一条街上,时迁厌倦了,拉杨林走入一家酒店,叫了两角酒,切一盘牛肉,一大盘馒头,待吃饱了再走。杨林正吃,只见外面走入一人,不甚高身材,二十四五年纪,颧高面赤,全身做公的打扮。进点内拣个座子坐了,便叫酒来。杨林一见此人,觉得好生面善,暗里一惊,便欲起身就走。怎奈那公人就坐在店口处,如此走了也免不了照面。

正愁时候,就见那人正在偷睃他,心中更是打鼓。

时迁也是个精细的人物,当下便小声询问道:“那公人怕是认出了哥哥。但幸哥哥没上官府的红名薄,只要稳住。”只是一个公人罢了,怕他鸟的。

当下便高声催促杨林:“快吃,我们有事,且去勾当了再说。”

第172章 我为刀俎人为鱼肉,就是这么爽

出了酒店,没见那公人追来。杨林、时迁二人也没兴儿再走,径自回归客店。路上杨林都在回忆着那公人,倒是让他想出了些。这汉子与他照过面,却不是多熟悉的人来。那邹渊邹润叔侄与这公人更是相熟,这人像是姓丁,俗名丁六。

直到那上灯过后,杨林时迁正在房中迎着灯台看着东平府的简易地图,忽的房门被敲响,杨林立刻把地图收起,时迁过来开门,询问来人是谁。却见房门一打开,一抹人影就挤了进来,望着杨林纳头便拜。

杨林看时,来者非别,正是酒店内遇见的那公人,只全身衣服尽都换掉,不再是公人打扮了。那人拜罢起来,捱到杨林身畔,低叫一声:“哥哥如何到这里来?还与那鼓上蚤同路,莫不是也上了梁山泊?”杨林一时呆了,回答不出什么。

关门折返来的时迁听到这话,好险没拔出刀子来。自己都做如此打扮了,怎的可能叫人认出本来面目?可是来人眼睛里只有锦豹子杨林,时迁见这般行径,猜详不出,肚里直自闷杀了,也不动问,且看他作甚的。

杨林当下在灯光底下,把那人仔细端详一过,起身来把着那人的手臂,问道:“你不是丁六郎么?怎的就说我这位兄弟是梁山泊的鼓上蚤?”便叫他坐了好说话。

丁六郎不肯,只说:“当着哥哥前,小人理该侍立。”杨林与邹渊邹润叔侄关系甚佳,邹家两叔侄还要唤杨林一声哥哥呢,丁六自认为是邹渊邹润的小兄弟,受过邹家叔侄的大恩,可不敢对杨林拿大。自要杨林说了几遍,丁六郎才行坐下,说道:“哥哥容告:日间小人在酒店内吃酒,一眼就觑见你,觉道好生面熟,仔细一想,这不是我那好人杨家哥哥。初时却是没有认出这位时头领。但是俺前月到淮南出过公务,亲眼见过那儿的绘像。觑哥哥您时自也看到了时头领面容,先就觉得有几分神似。”时迁那人物,穿上锦袍也不是员外。

“小人且又晓得哥哥往日在江湖上的名号,虽然近来不知晓哥哥的踪迹,却免不了想到江湖绿林事,如此就也认出了这位时头领。”

一旁时迁听得直想摔头,自己身份竟然就如此暴漏了。杨林也是哭笑不得,不曾想是如此般。

丁六郎接着道:“酒店里人多,小人当时不敢声唤。待你们走出店去,小人也就起身,远远地跟着,见你们走入这里来,小人认清了自去。待得天晚,换上这身衣服,却来厮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