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边全然是交谈声,像是无数的苍蝇在脑子边“嗡嗡嗡”,可他什么都听不进去,全天下仿佛只有他人是清醒的。

酒还没有下口,占子然唇挨到了杯沿,耳边的“嗡嗡嗡”里出现了不和谐之音。

是不紧不慢,不缓不急的脚步声。

慢慢靠近,越来越近。

这时,脚步声似乎有些凌乱,又觉得发出脚步声的这人似乎兴致高昂,似乎心思急切。

然后酒杯就被夺了下来。

阵令人心安的味道透过令人作呕的烟酒传到占子然的嗅觉,占子然差点站不稳。

那脚步声停了下来,离占子然很近,大概侧头就能看到。

陈老板说什么了,身边的人说了什么,占子然都听不进去,因为身后响起了低沉的嗓音。

莫叙勾着嘴角,低声说:“你喝我这杯,明天会有十人去你铺子定西装。”

声音既熟悉又陌生。

占子然转动脖颈,手指止不住的要发抖,甚至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,心脏开足了马力。

是……莫叙。

他真的在会场。

而且就在眼前。

莫叙另外只手里有酒,指节拖托着玻璃杯,漆黑如墨的头发微微湿润,还挂着没有完全融化的雪花,袖口的袖口没有扣上,小臂的青筋凸起,像是用着力,捏着玻璃杯。

占子然鬼使神差地说了句:“杯子要被你捏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