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烛的身上并没有锁链,但饶是如此,这些天坐牢般的日子也将他折磨得不轻,原本丰神俊朗,温润如玉的少年,此时一头乱糟糟的枯发,皮肤被火毒烘烤的发红发紫,嘴唇皲裂发白,唯有一双杏眼,还保持着水润光泽。
“师父,温烛不是有意要杀星湛师兄的,是他要杀我,真的是他先动的手,烛儿一时失手,才、才不小心将他杀了,师父,你信我,徒儿真的不是故意的——”
毕邪静静地看着痛苦哀嚎、已经辨不出昔日少年模样的温烛,清凉的眼冷淡到极致,“烛儿,为师最后再唤你一声烛儿,我且问你,你嘴里可有半分实话?”
温烛眼里闪过慌乱,心虚的不敢对上毕邪双眼:“师父,烛儿说的……烛儿说的就是实话啊……”
蓦地,他看向无忧,一双眼变得怨毒无比,“师父,你相信我,我真的是被冤枉的,星湛师兄死的时候,师弟也看到了,是星湛师兄先动的手,我只是……我只是被逼无奈!”
“那你给无忧和听阑下燃情散也是被逼无奈?”绝色的脸上冷若冰霜。
“我……我、我……不是那样的,师父,我……”,温烛崩溃的抱住脑袋,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心头,他憎恨的指向事不关己的少年,“是无忧,是无忧陷害我的,师父,是无忧害我的,他想将我从师父身边赶走,我只是太害怕离开师父了而已——”
毕邪面无表情的盯着温烛那双痛苦流泪的杏眼,负手而立,眼里闪过一丝悲悯,“温烛,你与剪水于宣火峰做下那种不齿勾当,为师已经原谅过你一次,此为二犯,且你虐杀同门师兄,侮辱同门师姐,纵使为师也无法包庇于你。”
“师父,师父不要,师父求求你,再给烛儿一次机会吧”,温烛全身痛苦的战栗,无力地喘着气,杏眼里一片万念俱灰,泪水漫流。
“师父,为什么?为什么?”温烛突然疯了似的大叫,“师父为何不给我丹药?若不是为了筑基丹,徒儿怎会受剪水真人诱惑?若不是师父眼里只有无忧没有温烛,徒儿又怎会一错再错,走到如今这个地步?难道师父就没错吗!”
“师父,你何以偏心至此?明明温烛才是你的第一个徒儿,你为什么要偏袒一个魔修?师父莫要骗我了,那日飞瀑震飞徒儿的强大修为根本不是师父的,是他,是他——”
温烛双目赤红的盯着一身妖孽红衣的少年,眼里充斥着不甘愤懑和痛苦憎恨,他痴痴地看着毕邪,撑着地勉强的站了起来,踉踉跄跄的想走到毕邪身边。
泛红的双目早不见了曾经的温润,有的只是痛苦和不解,“师父,你明知道他是魔修,为何还要带他回山门?不对!你根本就不是我师父!我师父才不会这样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