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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…”徐础刚说出一个字,就被人群裹挟着继续前进,甚至没记住老兵的容貌。

他再也没见着自己的坐骑。

身边一人不幸中箭,惨叫着倒下,被身后的人踩踏,徐础这才注意到自己没有盾牌,只有一口刀,高高举起,即使臂膀发酸也不敢落下,怕伤到自己人。

这时候再想找盾牌已经来不及,只寄希望于运气。

步兵的参战并非毫无意义,贺荣骑兵受到牵制,罗汉奇率领的宁军骑兵终于派上用场,能够冲进敌军群中,发挥长槊的威力。

徐础与大都数兵卒一样,什么都看不到,只能跟着人群前进。

不知走了多久,前方突然停下,而且产生向后的推力,叫喊声更加响亮——宁军步兵与对面的中原步兵遭遇,战斗一下子变得激烈,好处是贺荣骑兵射来的箭少多了。

可徐础还是什么都看不到,被身后的人往前推,他也推前面的人。

多年以前,徐础还是十来岁的孩子时,曾与十几名年纪相仿的兄弟一同被大将军带进军营,参加了一场操练,上千名兵卒排列整齐,进退有据,与现在的混乱场景没有半点相似。

前方的压力来得突然,消失得也突然,人群一下子散开,中间出现空隙,所有人都往前冲,好像晚一步就会失去某件极其重要的东西。

徐础也往前跑,终于能将刀换只手,休息一下右臂。

没跑出多远,徐础脚下被绊,重重地向前扑倒,一次没用过的腰刀脱手而出。

在那一瞬间,徐础心里闪过一个念头:自己要死了,身后蜂拥而至的兵卒会将他踩成肉饼,遗憾的是,他甚至没机会与贺荣人交战。

他的确被踩到了,还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,眼前一黑,对这场必将震惊天下的大战,再没有任何印象。

徐础是被冻醒的,翻身而起,发现天已经黑透,伸手快速摸了一遍,确认自己身体完整,个别地方似有发粘的血迹,但是不疼,说不清血是谁的。

徐础挣扎起身,双脚麻木,连跺几下才慢慢缓和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