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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觉得秦州贼势盛大,我此去必败,会命丧贼人之手?”大将军连问话的语气都变得缓和了。

楼础摇头,“秦州小贼不成大患,我觉得大将军另有它难。”

大将军这回没笑,又盯着儿子看了一会,冷冷地说:“当年你母亲自杀,我就应该将你溺死,让你们母子相伴。”

楼础深揖,“父有难,子不得不言,言而不听,子亦无憾。”

“把他关在西廊,我若是死在秦州,你们将他放出来,我若是活着回来,杀他殉母。”

大将军竟然没有当众发火,众人都替楼础感到幸运。

楼础也不多做辩解,行礼退出选将厅。

西廊一带是客房,楼础被送进最简陋的一间,只有一张小床,没有被褥、桌椅、夜壶等物。

楼硕临走时道:“别说我不念兄弟之情,大将军这回真是生气了,出征之前有可能再见你一面,你想想怎么说话吧,再像今天这样,神仙也救不了你。”

楼础拱手道:“愚弟自会反思,也有劳兄长代为美言。”

“嘿,你自己闯的祸,自己想办法收拾吧,谁敢给你美言?作茧自缚,楼础,你这是作茧自缚。”

楼础合衣而卧,沉沉睡去。

没多久,他被人用力推醒,腾地坐起,看到一名提着灯笼的陌生人。

“跟我来。”陌生人说,看装束应该是府里的仆人。

“嗯。”楼础也不多问,起身整整衣裳,跟随此人出门,七拐八拐,来到一间他从没进过的屋子里。

大将军换上家居便服,袖子高高挽起,正坐在那里认真地磨刀,这是他保留不多的军中习惯,自己的刀一定要自己亲手磨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