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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十七儿楼础,今天第一次来听事。”

“哦,你说吧。”楼温显然还是没想起来这个儿子。

“西方秦州盗贼蜂起,经年未平,朝廷迟迟不肯派兵增援,北方并州盗贼初叛,理应先由州牧平定,事若不成,朝廷再派兵……”

“想不明白就多来听几天,难道每来一个人,都要我重新解释一番不成?”大将军不客气地打断,目光继续转动,突然又回到十七儿身上,“你年纪不小了,怎么今天才来听事?”

楼家儿孙到十二三岁就有资格来选将厅听事,楼础明显年纪偏大。

楼础也不明白原因,他一直以为自己永远没机会进入这个地方。

大将军的另一个儿子上前小声道:“楼础是吴国公主的……”

楼温长长地哦了一声,终于想起这个儿子的来历,“对,是我叫你来的。走上前来,让我仔细看看。”

楼础来到父亲面前,再次躬身行礼。

“抬头。”楼温仔细打量,命仆人秉烛照亮十七儿的面容,观看多时,终于挺身大笑,“是我的儿子,一点没错,容貌跟我年轻时一样英俊,就是身子骨太过瘦弱,更像你亲娘。你平时学文还是学武?”

“儿目前在诱学馆读书。”

“你是禁锢之身……没关系,朝廷总有开恩的时候,就算朝廷不让你当官,跟随为父也一样能享受荣华富贵。”大将军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,“以后你多来听听,跟你这些兄弟、侄儿多来往、多学习,他们虽然是一群笨蛋,终归比你经历多些。对了,你什么时候开始说话的?”楼温顺带想起这个儿子曾经的怪癖。

“儿幼时无知,读了几年书总算明白过来,十三岁开口。以孩儿之愚,不知要向众兄侄学习多久才能开窍。”

“哈哈,‘开口乱世之枭雄,闭口治世之贤良’,原来你开口几年了,天下可没乱,小乱有些,不足为惧,大乱没有,天成朝千秋万世,至少咱们这些人无需担忧。改天我要将刘相士揪过来,跟他算这笔账。”

楼温起身去前厅参宴,只带少数儿孙,其他人散去。

楼础回自己的住处,路上跟他打招呼的人不少,从而认识几名自家兄弟与侄儿。

楼础几年前搬出大将军府,住在后巷的一所小宅子里,左右邻居全是楼家亲戚,彼此间没什么来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