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扩军之后,三个师就在泗水,防备宋国有变,六指为帅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可控制宋国局面。”
“而魏楚等国,想要出兵却难。”
“一则,魏国出兵与否,需要考虑秦国和韩国的态度。”
“二则,陈蔡等地,楚王集权变革,那里并没有实权的封君,楚国想要出兵,便必须要经过楚王的允许,而不是有封君私兵县公可以直接用县兵先出征,倒逼楚王宣战。”
“泗上不出兵,商丘的事,那是皇父一族嘴里的戴氏之乱。”
“如果各国以戴氏之乱的名义出兵,就必然不敢动我们在各国明面活动的同志,他敢动我们的人,那就不是干涉宋国,而是对泗上开战。对泗上开战,我们可以直扑魏国河东地、楚国陈蔡地,他们只怕也要考虑。”
“所以,只要我们能够成事,回旋的空间极大。泗上中央那边自然会作出应对。”
“可若是我们直接妥协隐忍,那失去了主动,难不成我们这的放弃宋地?”
“不放弃宋地,那么我们便师出无……无旧名。以利天下和害天下的名义发动战争,那就是彻底和各国宣战。只要我们能够成功,那么还可以用助戴氏的名义出兵。”
这人说的极有底气,而这底气的原因,就是因为商丘是泗上之外墨家的大本营,那是墨家起家的地方。
二十年前就有木器厂里安插各种成建制的墨者士卒的行动,现在更是如此,墨家在商丘的势力远不是皇父钺翎能够想到的。
对基层的控制力,是个悖论。如果皇父钺翎能够做到集权、控制思想言论、控制墨家活动,准确掌握商丘的各种情况,那他也不至于现在连那些分权的贵族都没解决。
这年月,不是谁想集权就能集权的,原本的历史上从吴起逃到楚国开始,楚国就想要集权,集了百余年到头来还是没集成。
皇父钺翎虽有才能,可他毕竟是旧时代的人,商丘城内的局面是他所学习的、家族传承的贵族统治术从未面对过的大变局,他隐约感觉到了时代的变化,但距离总结出新的统治术还差得远。
商丘城内的局面,远比皇父一族想的复杂。
磨坊、木器作坊、大型打铁作坊,里面有许多成建制退下来的士卒,经常轮换,平日看似为民,一旦需要立刻就可以连同军官之类都直接复原。
他以为那些失地农夫受墨家言论影响,实际上却是真正平等派的农家,两边的道义细细思量实则有着巨大的差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