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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非也就是泗上尚贤,看起来似乎每个人都处在同样的起跑线上,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,并且很容易天翻地覆,彻底扭转原本的贵贱,并且使得每个人都有一个盼头,至少有希望和机会,这是很可怕的。

再一想,似乎如今天下也只有泗上可以这么做:他们有新的文化新的学识新的道义,一切都是新的,将数百年分封建制积累下来的家族优势彻底化为无形,并且在泗上实行了彻底的变革使得每个人都有足够的机会。若不然,没有新的这一切文化学识道义种种,就算将来天下定于一,论起来也还不过是那些家族的后人在统治,因为旧的一切缓慢的发展,最有优势的还是那些大族。

甘德心想,这可真是日月颠倒乾坤翻覆了,泗上这些人弄出的大地围绕太阳运转的学说,毁了天地之分的盖天说,也毁了天地尊卑的谶纬基础……甚至甘德觉得,就连天文学,也不过是只是泗上用来翻天覆地的一种工具,只怕如今泗上的巨子对此根本不感兴趣,若不然宇宙浩渺无穷,怎么会有人舍弃穷尽一生去研究而去当什么巨子?

第十九章 尔虞我诈

秋去冬来,几个月的时间,甘德瘦了十余斤,看了不知道几倍于瘦下来体重的书籍,也幸好如此已经是纸张书本,若是竹简怕是要再看几个屋子那么多。

每日除了在学堂上课,就是去泡在藏书阁中自学,到了休沐日的时候就跑去看星星,一夜一夜地盯着岁星看,感叹着宇宙的浩渺无穷。

这几个月他的日子过得不错,自己编写的几本书通过了审核,得了一大笔钱,在天文学的学堂圈子内也算是有了一些名气,受到了人们的尊重。

快到冬月的一天,甘德从学堂出来准备回家,车夫已经在那里等待,两个人已经熟悉。

只是这些日子说话很少,甘德不是在车中看书就是在琢磨事,车夫估计也是见多了这样的人,便也不去聒噪。

马车穿过大街的时候,对面来了几十辆华丽的马车,明显的楚国风格。

道路两侧卫戍旅的人将红色的赤帻缠在手臂上,维持着秩序,因为有人正在那里集会,冲着这些马车喊道:“不准干涉宋国!”

“民为神主,宋地的事,由宋地的民众做主!”

那些马车也不停留,在一队泗上骑兵的带领下快速地通过了街道。

甘德看着奇怪,最近一直沉浸在学识之中,少听外面的事,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问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车夫头也不回,很随意地说道:“荆州的使者,因为宋地变革的事。”

甘德这才想起来之前在阳夏的一些传闻,摇头道:“怕不是又要打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