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还有许多话不曾说,气氛已然有些沉闷,刚才那戏谑带笑的《柏舟》已经快要变为最开始的那种味道了。
就在气氛即将从沉闷变到哭声交替的时候,门开了,出门在外的一家之主竟然回来了。
娘俩儿也都一愣,便问道:“怎么这就回来了?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和胡人交易的地方虽然离城不远,可平日都需要兜售个半个月方有可能返回,不想这一次竟然如此迅速,妻子心中不免寻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。
男人神色匆匆,但匆匆归匆匆,却没有那种惊慌或是败坏的神情,冲着女人道:“你先赶紧把家里的钱准备一下。”
“出什么事了?”
妻子听话的要去内室,可又要忍不住问了一嘴。
男人的语气便有些兴奋起来。
“什么事?好事!高柳的政策又要变了,这不是一些人要迁徙来吗?允许雇佣长期的女工,为期四年,只用管吃喝,给少一点的钱就好,我就是为了这个赶忙回来准备定金的。”
“不只是我,好多做毛绒毛纱和毛呢活计的都被邀请了今晚上去赴宴,有些事要谈。”
妻子一听,惊叫道:“那可是大事。之前可是不允许雇佣长期工的,这长期工可不就像是隶僮一样了?”
高柳这地方不是泗上,墨家在这边做事一直不温不火,没有过于刺激到赵国。
譬如说关于纳妾这样的事,只是将妇女组织起来,遇到有先富起来的一些人要纳妾都会轮番上门轰炸,但却不像是泗上那样有着明白的民法规定严禁如此。
这长期工也差不多,从没说过不允许雇佣,但是雇佣起来很难,加上一直宣扬人人平等、无有奴隶之类的话,这已经算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定了。
不成文的规定终究不是规定,高柳是个依靠逃亡的民众汇聚起来的城邑,能够逃亡过来的不可能是单独的女性。
而但凡逃亡者,又必定是青壮,墨家会组织他们进行生产开垦,于是就产生的这种不成文的局面:一些作坊的雇工,只有女工,因为他们的男人一般都有土地,依靠粗犷的土地劳作,女人便做织工换些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