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,以前他在义师时候的那些连队代表,都是些多年的老墨者,甚至还有跟随巨子游历天下的人物。
他们还要和连队的人讲道理。
讲为何而战,讲墨家的道义,讲何谓乐土,讲何谓皆天之臣人人平等,讲尚贤非攻……
而且还要讲,为什么人人可以平等?为什么要尚贤?为什么要非攻?为什么要同义……
以及不断地发展很多士卒加入墨家,成为墨者。
这些东西,庶轻王觉得对自己而言太难了,若只是不惧死亡冲锋在前撤退在后,他觉得自己做起来并无问题,无非是个死。
可是,墨家根本不在意生死,却很在意那些“道理”,他觉得让自己做好这些,实在太难。
不懂道理,是做不好一个代表的,尤其是军中的代表,这一点他很清楚。
各级的代表,有最后的权限发动士卒,反对军官的“违背利天下大义”的命令。
如果不能透彻了解怎么算是“利天下的大义”,那么那道最重要的权限也就无从谈起,更不要说做好。
用他在军中学的九数,略微算了一下,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无可奈何。
每个连队至少要有五名墨者,这是最低的,现在扩军到了十六个旅,最少也需要八百名墨者。
几年前墨者的数量不过四五百人,这一点庶轻王是知道的。除却军中,还有政府、作坊、矿冶、财货、宣义等等部门,也都许多墨者。即便是军中,墨家掌控的那三千多人中,墨者的数量比例更高。
仅以连一级的墨者代表和以上来算,这就需要二三百人,那些跟随巨子多年的老墨者不可能全都在军中服役,庶轻王知道,自己这也算是赶鸭子上架了。
可就像是适刚刚说的那样,是否遵守墨家的命令是一回事,做的过程中有很多困难要去克服那又是另一回事。
于是,他起身问道:“我不知道,怎么才能做好这个连队的墨者代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