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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磨还未普及,五谷之中不管是麦子还是大黄黍,都只能连带着麸皮一起用陶罐煮着吃。

铜炊具,那是贵族才能用的。就算礼制崩坏有钱就能僭越,但是如今的物价大约是两克铜兑换一斤粟米,一斤铜就是二百五十斤粟米,寻常人家肯定是用不起的。

旁边的大屋便是兄长平日做鞋的地方,一股浓浓的硝皮子的味道,很是臭。

身上衣裳口中食都是在这些臭皮子中挤出来的,连哥哥的名字都和皮子脱不了干系,单名一个麂。

一种野兽的名字,常见的皮,也是鞋匠家常见的名。

两间小屋是卧室,窗户很小,黑洞洞的。木头胡乱搭起来的卧榻上,没有被褥,乱七八糟地铺着麦秸草。

睡的久了,僵硬扎人的麦秸草已经变得柔软如絮。

家徒四壁就是现状,也是绝大多数人此时的现状。

适明白,自己如果不能做些事,就要这样过一辈子。这种生活可以从二十岁看到六十岁,如果他能活六十的话。唯一的变数就是被征召服役战死,或是一场大病而死。

这种一眼可以望到边的生活,是最可怕的。

摸到自己的小屋,找了一个陶罐,将那包承载着他梦想和野心的种子小心翼翼地藏进去,仔细封好,生怕有老鼠钻进去吃了。

把这东西仔细藏好后,从柴草堆中翻出麻绳就要去拾柴草。

没有斧子没有锯子,只能靠双手捡拾。

此时虽是正午,但平民一日双餐,远不到吃饭的时候。

柴草在城外,一下午时间正好足够。

将要出门,嫂子从后面拉了一把,拿出来两团包着草灰的麻布包,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