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玄琅极少安慰过人,他也不清楚说什么能让薛雍好受一些,墨色眸子在晨光中忽然垂下,他低声道:“或许她以为墨如阁断送在她的手上了。”
墨如阁开了这么多年从未出过事,一朝被卫玄琅盯上,她大抵要用自杀来惩罚自己的不谨慎吧。
“这是目前唯一能解释的通的。”薛雍想破了头终于有些豁然,道:“她在这儿自杀,还含了一层恨我之意。”
说这话时,正从院中的水井旁经过,薛雍看了看轱辘,脚步慢了下来,撸袖弯腰欲去汲水。
“往后站站。”卫玄琅伸手拉住他:“这儿许久不住人,青苔湿滑,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。”
把薛雍推向身后,他毫不费力地把吊桶抛往井中,又轻松打上来一桶水,拎在手上,斜飞的剑眉微扬:“够吗?”
“一个人是够了……”薛雍话落长身一转,拎起水桶就往回走。
如果飞卿你要一起的话,还要再打一桶的。
卫玄琅眯眸一愣,玉面忽然泛起淡淡的绯红——
那是哪一年的夏季,他在萧家玩时摔了一身泥巴,萧延的奶娘见了,忙拉着两个小东西去洗澡,一个木盆里抱进去两个光溜溜的小肉球,他记得洗着洗着不知为什么,他还咬了萧延一口……显然,他的萧延哥哥是记得这件事情的。
一阵沉寂后,卫玄琅的手下忽然跑了进来,面色紧绷:“公子,公主府来人,说是将军和公主的新衣裁制好了,请公子去过目。”
大婚的新衣。
“知道了。”卫玄琅蓦地回过神来,眼神锁在薛雍拎着井水远去的背影上,半天没有挪动。
“公子?”那人见他不动,催促了一声。
卫玄琅缓缓道:“按规矩不都是礼部着人送到府上的吗?”
还没听说过大婚之前驸马要到公主府上试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