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雍手指捻了捻那枚泛黑的银针,思绪锁到哑巴小太监身上来。
呵,原来淮王的眼线早就渗透到宫里来了。
淮王,打一开始就没打算让皇帝活下去,他已经迫不及待了。
什么风寒抱病,全都是他妈的障眼法。
倘若今晚简承琮死了,明天淮王就可能兵临城下,来的比谁都快。
薛雍心中发笑,他们在算计淮王,淮王也在算计他们,全在彼此的彀中,一个也跑不掉。
不用等了,淮王起兵清君侧是板上钉钉的事了!
他还在一厢情愿地等着说服简承琮回心转意……薄唇微抿,垂眸闪过一丝杀气,这次,他该出手了。
刺客、暗杀,下毒……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他哪一样不会,又哪一样不精?
淮王殿下,久违了。
他手里的刺客兄弟养了多年,是该用一用了。
墨香浮动,薛雍笔走龙蛇一阵,额上已是冷汗淋漓,他觑着笔尖沉思,眸色晦暗不明,一直到日影偏转,厅内华光不再才放手投入笔洗之中。
他起身向外头望了一望,又把自己压回座椅,初夏的风穿堂而过,把他手腕压着的宣纸吹的作响,破碎的光影中,他侧过眸去,微愣。
满目骄阳中,他看见一只鹧鸪掠低空盘旋,凄凄凉凉地哀鸣,像是在急切地寻找什么……
薛雍摸了摸贴在胸口上的玉佩,有蔌蔌清香浮起,他解下来握在手里,心心念念地想:飞卿,你早些来吧。
他要出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