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。”薛雍看着地上斑驳晃动的光影,笑意不达眼底:“云城公主可是陛下的亲姐姐呢。”
一个“亲”字拖了长音,说的极有人情味儿。
“清言。”简承琮的声音沉下来,却是极其狠戾:“这账,是该和他们清算了。“
薛雍耳中听着风声,望着简承琮,眸中犹豫片刻:“可陛下把这些都押在淮王身上,未免太冒险了。”
“呵。”简承琮悠长地叹息一声:“两年前你就不同意让淮王引兵入京,你说等等,可是清言,卫玄琅是等来了,你就笃定他能和你一条心吗?”
说什么卫玄琅才是能救简氏的人,可笑的是他还信了。
“你不要忘了,卫家也在等着这个位子呢。”他拍了拍身下的龙椅道。
自然是不能的。
薛雍无话可说。
若卫家反了,卫玄琅随其父起兵杀了他也在情理之中。
他何尝不是和简承琮一样,也在赌,押上性命地在赌。
“你歇着吧,朕去看看那帮人。”早上没上朝,估计群臣都还顶着大日头蹲守在御书房外呢。
“陛下好走。”薛雍拱手相送。
窗外日转影移。
心口突然剧痛,口中泛起甜腥气,薛雍掏出帕子在唇角沾了沾,斑斑点点的血红迅速晕染在手帕上,被风一吹,又黯然干涸。
寿皇殿的供应真是齐全,供他起居的厢房里放着炼好的药丸,薛雍就着开水服下一粒醉春散,斜卧在长凳上,疼痛从浑身上下的骨缝中传来,他眉间紧蹙,十指扣在手心里,冷汗一阵阵淌下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