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欺君为上 画晏洐 1931 字 2022-10-23

觐见桓平君这个事并不重要,因为桓平君根本不在意这些,他终日沉迷于酒色和美人的温柔乡之中,无暇顾及此事。借兵以换质子的事情他是听从朝中大臣而言,自己完全没有一点想法,大臣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,只要不会让他不开心就行。这个雍国的质子,他完全没有见一面的想法,此时正卧在美人怀中,接过美人亲口哺的葡萄酒,听到底下人的通传,也不过是漫不经心的说声知道了,然后随意一指,把人安排到最偏僻的冷粹阁住,那个地方曾经死过三位妃子。

因为长年没有人居住,也没有人打理,冷粹阁与冷宫并无多大的区别。此地离桓平君住的地方颇远,跟冷宫只隔了一道院子的距离,阴冷荒芜,屋里的灰尘堆了很厚,连院子里的杂草都长了有一人高。只不过院子旁边有一池清澈的潭水,用大块的鹅卵石围成的,不知是从哪里出来的泉水,汩汩的流出来积在小潭中,溢出了鹅卵石的池面然后再流出去,也就只有这一潭活水是这冷粹阁看的过眼的地方。

带他们来的太监态度也很不好,一路上没少说些难听的话,直接楚昭他们带到冷粹阁门口就走了。

王德全看着里面的光景,深深地叹了口气,蹲下来与楚昭齐平,温和道:“主子,以后你就委屈一点,住在这里了。”

楚昭眼里含着泪,他很害怕,这个地方很陌生,他很不喜欢,“王德全,我想皇兄,我想回去,我们回去好不好?”

“主子不哭。”王德全心疼的给他擦点眼泪,楚昭是他从小带到大,一点一点陪着他长大的,看他这么难过他心里也不舒服,“主子,我们回不去了,在这里主子就再也不是雍国的小皇子,只要过几年,等主子长大了,皇上就会借我们回去的。”

楚昭咬着嘴唇,没有哭出声,但是止不住的抽噎。他明白了王德全的话,但又不明白。现在的他年纪还太小,不知道质子是怎么回事,只知道他现在,包括以后的一段时间,他再也不能见到皇兄,也回不去雍国了。

冷粹阁不算大,但是也有两层楼,打扫起来很不方便。而且这里只有楚昭和王德全两个人住,能够做事的也只有王德全,光是清理院内的杂草和屋子里灰尘就花了好几天都功夫,等真正能住人也是在五天后。

这几天楚昭一直没说话,那些粗活他干不来,也干不了,就默默的坐在那潭池水旁边发呆,一待就是一整天,一句话也不说。王德全很是担心,时常引诱着他说话。可是问一句楚昭就会说一句,不问就不说,整个人看着也有点呆傻的样子。

王德全担心再这样下去楚昭会生病,趁着冷粹阁清理干净了,就带着人出去转转。按理说质子应当没有多大的自由,在觐见桓平君的时候对方也没有特意指出楚昭不能随意走动,他犹豫再三,还是把人带出了冷粹阁,若是上面怪罪下来,大不了他一个人担着。

第64章 身居他国心无助(二)

闾王宫里很大,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王德全带着楚昭没头脑的到处乱跑,一是散散心,二是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,以后出去总不至于两眼一抹黑,找不到出路。若是远远的看见声势浩大的贵人,就赶紧避着点儿,免得冲撞了惹来麻烦。

楚昭心不在焉的跟着走,他现在完全是无措的状态,心神不定,注意力难以集中,眼中所看的人和物都像是蒙了一层模糊的纱布,犹如梦中。不知这样走了多久,直到看见一个人,他才觉得周遭的景色清晰起来。

不远处的宽阔草地上,一大片绿茵茵的草皮上有几个少年正在奔跑。春风吹动他们的衣襟,带着少年意气的风采在草地上驰骋追逐一颗蹴鞠。青的草,蓝的天,大笑的人,隔着一排柳树,依旧可以感受到他们蓬勃的朝气。

楚昭半掩在一棵柳树的后面,灼热的阳光从柳条儿的缝隙撒下来,一线光亮刺得人的眼睛还是发痛的。他眯着眼睛,痴痴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,问道:“王德全,那个人是谁?”

王德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回道:“那人是闾国世族钟离家的大公子,也是三皇子的伴读,和三皇子云极的关系尤为要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