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迟恭顿时大叫,忽地双手持鼓槌,应和敲鼓。夔牛大鼓,声音轰轰,震的曲江池水波荡漾。
“这……仿佛亦是《饮马长城窟行》?”
房玄龄眼睛一亮,侧身问杜如晦。
还在休假的杜如晦抚须点头:“较之方才歌女嘤嘤,何其雄壮。”
皆是乐府诗,然而风骨天壤之别。
“瀚海百重波,阴山千里雪。”李世民长槊一挑,滴雨挂落寒锋之上,整个夜宴,竟是骤然一冷。
“迥戍危烽火,层峦引高节。悠悠卷旆旌,饮马……出、长、城。”
只此,夜宴如冰河破碎,房玄龄亦是击节应和,杜如晦手持银箸,敲着银盘,同样和歌而起。
“迥戍危烽火……”
“层峦引高节……”
“悠悠卷旆旌……”
“饮马出长城……”
上座重臣,都是被李世民感染,和歌齐唱,夏风拂过,华灯摇曳,当真是贞观气象。
李世民越发激越,猛然回神刺出,长槊笔直而出,点在虚空。人、槊、虚空,仿佛成了一幅画,那种力量,伴随夔牛大鼓的鼓声,越发震荡人心。
咚!
长槊铜头撞地,持槊皇帝一手伸出,仿佛要抓住着万里江山,目光毫无焦点,直视遥远的黑暗烟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