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人在侧,最美满不过。宋徽明宠着什么也不记得的傻子,竟如新婚燕尔,一年又过,冬去春来,百芳争艳。傻子畏寒,又怕生,仍在深宫修养。
北国进贡了新玉,宋徽明见之可爱,忆及盛春芳华,爱之惜之,遂命匠人分而琢玉,作百芳赏与后妃。
清粉剔透的软玉被拿去雕了串海棠头饰,赠予阿竹。
“阿竹性子软,小绵羊似的,脸又白,夫君拿这海棠衬你的脸,倒是多了几分血色。”
他指尖轻碰海棠花蕊,不见悲喜。
“阿竹可喜欢这物?”
他轻声道:“夫君给的,阿竹都喜欢。”
傻子早已不见当年未疯傻时之锐意明艳。如今一张皮子,两种风仪,无妆淡抹时如雨后新竹,清丽柔软,浓妆又尽显国色,酥媚艳绝。这粉玉海棠,更舔其艳色。
他的夫君身为国君,并非始终陪在他身侧。这日,他独守寝宫,对镜失神。
一年来,男人便待他好极。他诚惶诚恐,心生害怕。
成碧同他说过,色弛而爱衰,他若不趁今日多争得恩宠,明日指不定要凄清无所依。
听了这话,他吓得连嘴中的糕都掉了。
“夫君,夫君会把我剁成……吗?”
成碧见他如此,懊恼不已,忙安慰道:“别怕别怕,陛下这般珍爱你,你别怕,只需听他的话便好。”
夫君珍爱他吗?
他对镜自问。镜中佳人眉目忧愁,情态虽美,却不见得讨人欢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