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地剧烈晃动。
被卷进空中的金银饰物于瞬息间变为蒙尘生垢的老器。无形的边界迅速缩小,朝道观的中心——水苏——退去。
玉贤闷哼一声,吐出口鲜血,仍咬牙吹篪,紧盯着邹觅不放。
水苏不断捶打玉贤的胸膛、肩膀,仍不见他停手,万般无奈,只向全瑛央求道:“权郎君!你们别再管奴了,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,若你们都没了,谁来拯救被邪道坑害的修士百姓?!快走,莫要管奴!”
全瑛见她去意已决,只叹气:“水苏姑娘,珍重!”
水苏这才转笑,朝他们点点头。
“珍重!”
全瑛一手燃起用以转换时空的黄符,一手伸去拉玉贤,玉贤竟钻起了牛角尖,宁愿当肉盾活活被邹觅打死,也不愿后退半步。水苏见此,痛苦难当,遂深吸一口气,忽然尽全力将他向后推去。
与其说是推,不如说是整个人撞在玉贤身上。
说来也怪,她一个弱不禁风、只拿得动碗筷的少女,此时此刻却如有武神附体,力大无穷。玉贤七尺男儿,也被她撞得整个人往后仰倒。
电光石火间,他惊愕地睁大眼,篪漏了一拍,宋徽安趁势抓住他的肩,将他带离愈来愈小的结界。
结界彻底崩塌。
真切观彻底暴露在现世。
披头散发、狼狈不堪的少女面上挂笑,光滑的肌肤骤然老去干瘪,变为满脸褶子的老妇模样,继而腐烂骨化。
转瞬之间,红颜化为枯骨。
风一吹,人骨便尽数散为灰,与残砖碎木亲密无间,再分不清彼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