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贤神态淡然,目光扫过全瑛身边带着喜娘面的宋徽安,又道:“这是你家师兄?不愧是同门,都是桃木做的。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?”
“这位公子非我同门,而是路上结识的好友,”全瑛拉拉宋徽安的袖子,软声道,“竹哥哥,这位是玉贤先生,容山妙音宗的乐修。”
宋徽安挑眉,因喜娘面遮住他的脸,才叫人捉摸不清他的神态。他在废墟遇上玉贤时,疯病正在头上,哪里记得他是谁,只是看全瑛态度,心道这人不好惹,遂朗声道:“在下竹筠。多谢玉贤先生搭救。”
“不敢当不敢当,我追查鬼修的事一路追到这里来,能碰上二位,也都是缘分。”
全瑛指着地上的怪物道:“这便是先生追拿的鬼修?真是吓人得很,若不是先生在,我同师兄怕是要被撕碎了。”
他皮笑肉不笑地拍马屁,正思索着怎么接着编,却见玉贤摇摇头,道:“非也,这位并非鬼修,而是与我一起来查鬼修的王兄,青风仙洞凤首宗的弟子。”
此言一出,连宋徽安都忍不住多看这怪物两眼。怪物险些连人形都没了,若说是坠入歪门邪道、走火入魔的鬼修倒还说得通,但若要说是来查鬼修的仙门子弟,不免让人起疑。
“王公子遭遇不测了?”
玉贤如实道:“我也不知怎么回事,方才我同王兄追着潜入城中的鬼修,进了城西。我们分道而行,再见面时,他便成了眼下状貌。我怕他四处伤人,只能先将他制服了。”他神色如常,言语间却仍流露出掩不住的疑虑,显然也对同伴的异化起了疑。
“不过,话说回来,权小友和竹公子又是怎么来到这的?”
“意外而已,”全瑛说话真假参半,“我和我哥哥出来游夜市,半路上有仙门同胞见我们是妖修出身,便喊着要将我二人抓了去。我们当然只能逃,不想传送阵出了偏差,才将我们送到了这儿来。玉贤先生,您是打外头进来的,能说说这是哪么?”
“此处乃离城西御露观不远的一所宅子。从外看不过是间寻常宅院,我破门进来了,方知内里别有洞天。”
“御露观?”
“正是。权小友是东土人士,大抵不知朝晖国情。御露观是赤云宗设在朝晖国各地的分宅,专供宗门弟子外出吃住,兼管打理地方妖鬼道业之职。”
全瑛想之前遇到的子书和段钟鸣,均极看重自己的宗门出身。
“玉贤先生,我对南土和朝晖这边的仙门的确不大了解。赤云宗何德何能,才能担起这等职务?”全瑛不解,“朝廷和皇室不设隶属于公家的修道府打理这些么?”
“御露观便是。既然‘御’字加身,自然与官家息息相关。赤云宗的段朗宗主官至国师,深得天子赏识。段宗主手腕非凡,借由在仙门中的声望和朝晖皇室的支持,大兴宗门,使之代管官府仙官职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