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不知道,刚才那人逼得太紧,传送阵的阵心我实在来不及画,”全瑛干笑,“总该是在翰城里吧。”
真是怪了,翰城人气极旺,不说在此修建别院的仙门子弟,就是做生意、置办产业的商贾,都不能容忍城中还有这么一片还能用的空地。
偏偏眼前的建筑不像寻常人家,仔细看门前的石像,竟是一对脖系着红绸缎的道童。
石像虽被风雨侵蚀至面目模糊,但依稀可见最初栩栩如生的模样,哪怕一只眼睛都被磨平了,那挂在嘴角的笑容,仍如真人一般。
王权富贵多喜在门前放置镇宅瑞兽,放这种作侍奉形象的道童像的,就只有仙门道观了。
再仔细去看门上的匾额,竟是用朝晖国文书写的金泥大字“真切观”。朝晖国建国建国三百余年,此院至多不过三百年历史。
这是间废弃的道观?
想起陈家村的惨剧,全瑛生怕这又是个挂着羊头的烂狗肉幌子,忙取出罗盘以查明方位。
罗盘针不清方向,疯狂地转动。
“竹哥哥,靠我近些。”
他后背紧贴宋徽安,握住他微凉的手,遂大声道:“请问,有人在么?”
草叶以沙沙声响回他,听不出半点嘲讽,亦听不出一丝人气。此地沉闷至极,活像棺椁内部,连宋徽安久居的那片废墟,都要比此处灵动几分。
宋徽安皱眉道:“深夜来访,是我和家弟打扰了您。还请您莫要见怪,助我们出去。”他似是认定了此地绝非活人居所,也鲜少这样用敬语说话。
无他,他作为一只千年厉鬼,竟丝毫辨不出院落中的同类气息,更不能探究其深浅,说明这院主人是个硬茬,他虽厉害,心中仍要忌惮这等同类。
他一只鬼能跑,但阿沐怎么办?眼下别无他法,只得礼行,避免无谓的冲突。
草木结霜时,由外飘来一段悠远庄重的乐声,穿过夜雾,连带着此间夜色也澄澈了几分。
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