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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文发出了笑声,笑声里有一种自嘲,问道:“先生所言当真?朕当真治国极好?”

谢昉郑重点点头:“极好!”

“那请先生说一说,朕哪里做得好?”夏文兴许是真想听谢昉说一说。

谢昉再一次看着夏文,答道:“亲贤远佞,此乃国君最为出彩之处,能做到这一点,就胜过了历史上绝大多数的国君。”

夏文听言,重重的叹了一口气,有些失落:“朕明白了,先生所言,朕都明白了……”

谢昉也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陛下兴许还未明白,还要多思多虑。”

夏文摆摆手:“不,朕是真明白了。”

谢昉感受得到夏文的失望,又答一语:“陛下并未明白。”

夏文看着谢昉,又饮一杯,问道:“先生为何就觉得朕并未明白?”

谢昉认认真真答道:“陛下若是不失落了,那就是真明白了。”

话语谈到这个份上,夏文好似也不那么藏着掖着了,直言再问:“先生既然看出了朕的失落,那朕再请教先生,朕该如何才能不失落?”

谢昉还真被这一语问住了,组织了几次语言,却都觉得不妥当,沉默许久之后,谢昉才答:“陛下,臣说一个故事。”

“先生请讲。”夏文坐正身形,准备认真倾听。

“臣乃杭州人士,臣之父本是杭州豪富,家业颇大,也多行善事,在杭州极负盛名,人人敬重。只要出门,必然前呼后拥,街坊邻居相距几十步,也会上前来拜见。直到一日,臣高中进士二榜第二名,从此家父出门,邻里上前拜见的第一句话再也不是奉承家父,而是恭喜臣高中。那段时间,家父莫名感到有些沮丧。”谢昉说到这里,停了停。

夏文急忙问道:“儿子高中,为何当父亲的还会沮丧呢?”

谢昉答道:“因为平常那些奉承他的话语少了,夸奖他儿子的话语多了。甚至好似那豪富身家也值不得什么了,往日里做那么多慈善之事积攒下来的名声也黯淡了,都比不上他儿子一朝高中,平步青云,光宗耀祖。所以他这个当父亲的就莫名沮丧了,有了失落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