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杰刚刚在掌柜的面前打发走了一队巡城营的士卒,巡城营的那些士卒诚惶诚恐的模样,也让掌柜的变得诚惶诚恐起来,因为这巡城营的士卒,就是掌柜的派人去叫来收拾徐狗儿这个外地人的。
诚惶诚恐的掌柜,不断躬身作揖送着徐杰出门,生怕今日有眼不识泰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,生怕几代人的积蓄,被眼前这位年轻人翻手就毁了去。
徐杰也回头看了这位掌柜的一眼,摆摆手示意掌柜的回去,心中也在想着,兴许这就是权势最直接的体现了,徐杰却并不如何享受。
掌柜的却不回头,甚至都要跪在了地上,口中不断说着讨饶的话语。
有些人能享受这般人上人的感觉,享受能把别人生杀予夺捏在手中的感觉,有些人就是享受不来。或者说此时此刻的徐杰,享受不来。
茶楼之外,一队一队的士卒往城外而去,徐杰认得出这些人来自边镇太原,随着王元朗入皇城不过月余,却又一队一队往城外去。
徐杰有些奇怪,奇怪老皇帝为何忽然做这样的事情,老皇帝如今是对金殿卫不太放心,对金吾卫也防着,对徐杰更防了一手。所以才让王元朗带兵入城,但是老皇帝何尝又没有对王元朗防一手?
徐杰收到的皇命之中,就有监视王元朗等人一举一动这一条。
好似这天下,谁都在觊觎夏家的江山。所以让所有人的彼此防卫着,如此也是平衡着。兴许王元朗收到的皇命之中,也有监视徐杰这么个差事。
大概也是因为政权即将要交接的敏感时候,老皇帝唯有如此才会觉得稳妥。
一队一队的边镇禁军往城外而去,必然是发生事情了。
徐杰也懒得去猜,带着何霁月,等得大队人马过去之后,又走在汴河岸边。
“到我那里住几天吧。”徐杰说道。
“不去了,我回大江,爹也想出门走走了,兴许我回去就当掌门了。”何霁月来了京城,却不愿留在京城里。她知道,这里不属于她这个江湖人。这里属于此时的徐杰,属于欧阳学政,属于那些读书考试的人。
或者她还认为,自己这么一个江湖女人,每日抛头露面的江湖女人,在这个文人的京城里,是徐杰的累赘。兴许也会让徐杰这个朝廷命官被人笑话。
在这京城里,从来都看不到一个带着刀剑出门的女人。甚至都看不到一个出门在外的年轻女子。街上能看到的女子,要么就是孩童,要么就是年纪大的仆妇,就是寻常人家的丫鬟,也不会私自出门在外抛头露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