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所吃的每一粒粮食、喝的每一口牛奶、穿的每一寸布帛、用的每一件物品,都不是用诗词和画画产出来的。党项人和契丹人也不会因为几首诗而不南侵,百姓更不能光念诗不吃饭,你怎么会觉得吟诗作画更重要呢?要是诗词歌赋真有这么大作用,那就没有你老师什么事儿了!”
女儿喜欢画画、善于画画,洪涛从来没说过不对。物质、精神都是人所必须的,但不能太偏向一方,纯物质论不对,纯精神论也很荒谬。
“……”可惜女儿每次听到这种问题就撇着嘴一副不愿对牛弹琴的表情,就像是爱因斯坦碰上了席慕蓉,无法深入交流。
“不信是吧?来,看着怀表数十下。古有曹植七步成诗,今有你爹十秒作词,不知道苏大官人能不能做到!”
面对各种各样的敌人,洪涛最喜欢用实力打脸,碰到女儿的挑衅,用武动粗怕是不成,但真不能忍,必须狠狠的用诗句抽回去。
“十!”王小丫也和苏轼一样清高,平日在学院里见到学生都把下巴抬起来走路。
说实话,她在内心里确实有点看不起父亲,不管他打败了多少强敌、发明了多少东西,文化不够高就不值得敬佩。
“有了,红酥手,黄縢酒,满城春色宫墙柳。北风恶,欢情薄。一怀愁绪,几年离索。错、错、错。春如旧,人空瘦,泪痕红浥鲛绡透。桃花落,闲池阁。山盟虽在,锦书难托。莫、莫、莫!”
不用十下,一下洪涛就能赋词,如果不是他脑子里的存货太少,一秒钟能做出n首。陆游是洪涛比较喜欢的诗人,连着一诗一词,风格还必须一致,只能让他老人家多受累。
“……此阙何名?”王小丫立马就傻眼了,跟着苏轼学了十多年,画画只是其中一部分,不可能不涉及诗词。苏轼最拿手的就是词,但和这阙撷芳词相比只能说各有韵味,分不出高下。
“钗头凤·红酥手!”要抄就抄全套,连名字都不用改。
“明明是撷芳词,何来钗头凤?”听到父亲的回答王小丫更晕了,啥叫钗头凤,没听说过啊!
“……为父为何就不能自创词牌?你娘娘远在万里之外,为父亏欠她良多才有感而发,故以莲夫人头上配饰为牌!记下来附在信后面,明日去学院交给顺风镖局,让你那个王八蛋老师好好瞧瞧,别总以为就他才算有学问。”
洪涛记得这首词的词牌就叫钗头凤,但女儿说是撷芳词,谁对谁错呢?肯定是自己错了,因为这是宋词,王小丫是百分百的宋人。
但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慌,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词牌改成自己发明才是上上选。而且还有出处,王小丫的亲生母亲莲儿就是词中锦书难托的那个红酥手!
“爹爹既有此才,为何平日不见展露?”王小丫还是不太相信平日里满嘴大白话,写个奏章都要让几位娘娘代笔的父亲会是大才子,但事实胜于雄辩,她被搞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