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一算的话,三个月之内往少了说也有一万新军可用,其中一半是纯粹的火枪兵,另一半只能先用滑轮弩。
以一万新军对阵五万甚至十万敌军,洪涛还是有点把握的。初期作战地点在国内,目标是防御不是强攻,不管敌人有没有钢板弩,拖住他们的进攻步伐还是足够的。
游牧民族的作战方式有点像二战时德国人采用的闪电战,启动快、移动快、特别善于在运动战中穿插包围,但缺乏持续力和攻坚能力。
他们的战争周期往往在半年之内,不管输赢都要歇口气。只要能让敌人停下脚步,别在半年之内就把北宋的防御体系冲垮,这场战争至少就不会输。
现在洪涛需要考虑的不是能不能打过,而是打过之后该如何自处!这个问题怕是比退敌还难,一旦出现失误就真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。
赵颢能被自己忽悠一次,不可能再被忽悠第二次。当他发现身边潜伏着一只猛虎时,不用问,那种感受洪涛自己都能有切身体会。
三个月凑出一支可以和西夏人对垒的强军,这就是自己的原罪。
用这支军队对外作战时谁都不会说什么,可是一旦战争打完肯定会有人站出来提问:无时无刻私下豢养一支有灭国之力的强军,凉王您是打算干吗?
自己肯定不能说我掐指一算,某某某时大宋会有国难,本王忍辱负重、自掏腰包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替国分忧。就算这么说了谁会信?别人都信,皇帝不信也是枉然,在皇帝眼中这就是谋逆!
所以说洪涛要考虑的不光是如何应对战争,另一只眼还得盯着身后,这种感觉最难受。
可话又说回来了,自打从湟州开始一直到大名府,几乎每次领兵出征都是如此,次数一多也就习惯了,没人盯着反倒不太舒服。用后世的说法形容,这叫受虐狂!
蔡京和苏轼的船离开码头没多久,一匹匹快马也从长江学院里钻了出去,沿着大路小径跑向了不同方向。同时离开的还有几艘小船,有的沿着运河北上,有的顺着长江东去。
随着这些人的离开,促进社系统很快就会像钟楼上的钟表,时针正指向整点,全部机械都开动了起来,准备用积攒起来的力量去敲响钟声。到底是冲锋的信号还是敌人的末日,亦或谁的丧钟,怕是都有吧。
洪涛回家时已吃完了晚饭,这一下午除了向各处的促进社负责人下达命令之外,还要带着地理系的几个高材生围在沙盘旁边来回来去规划行军路线、计算集结时间。
不光要计算新军的,还得把沿途所经州府可能遭到禁军围困的情况也计算进去。头绪太多,饶是有这么多专业人才帮忙也非常耗费精力。
学生会不会起疑可以不考虑,类似的题目他们做过很多次,能得到校长亲自授课是莫大的荣誉,不会想太多,这也叫习惯使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