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妇人老脸羞红,但是刑部的衙役却不在乎,一个飞扑,捡起了两枚银币,笑道:“老夫人有理了。”

老夫人这才指了指马车说道:“可否容老身与逆子说几句话?”

差役笑道:“此乃陛下恩典,只要不谈案情,皆可说话,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。”

严叔同一听见母亲的声音,犹如在梦中,再抬头一看,忍不住嚎啕大哭,在笼子里转身跪了下来。“不孝子见过母亲,让母亲蒙羞,我罪该万死。”

老夫人来到了马车前面,看着笼子里的儿子,心如刀绞。

他身后的年轻妇人早就忍不住,只是喊了一声相公,就跪伏在地。

马车上两个原本跟小丫鬟玩的高兴的孩子,看见自己的母亲如此,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。

几人之中,反倒是老夫人显得最为平静。“同儿,抬起头来。”

严叔同泪流满面,不敢抬头。“孩儿愧对母亲。”

“你愧对的不是我,是严家的列祖列宗,是你那个为了供你读书,不到四十岁就累死的爹。不要说你只是犯错,哪怕就是你十恶不赦,你还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!”

严叔同跪在车上,不停地磕头,额头将车板砸的砰砰响。“母亲,孩儿错了。”

老夫人也有些受不住这种场面,扶着马车上的木栏,伸手摸上了他有些脏的头发。

严叔同不敢再动,感受着母亲的抚摸。

“万幸生在了京城之郊,老身这些时日也打听过了。同儿你虽然犯错,却罪不至死。只要还能留一条命,就还有希望。不管是流放北地,还是流放南洋,这次全家人都一起承受。”

严叔同大声嚎哭:“是孩儿对不住娘!”

“你好生赎罪,不可恶了刑官,坦白从宽。家中不用担心,老身还撑得住。秀珠,你将孩子抱过来,见见他们的爹。”

押送犯官的车队一眼看不到尽头,一辆马车就是一处悲欢离合的场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