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承徽轻轻扯了一下马欣的衣角,轻声说道:“姐姐身为殿下良媛,岂可自惭如此?殿下尚未发话,姐姐也不该称呼她为姐姐。”

马欣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,只露出了瞪大的眼睛,不好意思说道:“呀,我又说错话了。”

刘承徽笑了起来,声音更温柔了。“姐姐是殿下的良媛,这里你的身份最高贵,就是说错话也不打紧。”

不过面对沈氏,她的声音就没有这么温柔了,带着一丝冷冽问道:“家中还有什么亲人?”

沈氏依旧平静地说道:“小女子家中长女,尚有一弟一妹,家父乃一落第秀才,以祖传六亩田为生。”

刘承徽又问:“既是良民之家,又如何会来到市舶司?”

“小女子自幼体弱,在家乡薄有名气。家父信了道士的话,一心想要给小女子找个好人家。内监采买在诸暨采购苎麻,打听上门,将小女子带离家乡,辗转来到此地。”

所谓体弱是谦虚之言,寓意貌美。刘承徽想到自己小时候因为太过于高大遭人耻笑,心里更是有一股嫉妒之心。

不过她并不是心肠狠毒之人,虽然有些嫉妒,但是听出了她话里的自矜和不甘,也有一丝同情。

这个时代,一个普通的秀才之家,有这样一个小美人,只是灾祸之源。

她放缓了语气说道:“既然内侍将你带来献于殿下,这是你的福分。既然来了,就要认命,伺候好殿下。伺候好了殿下,待有了孩子,以后也能给娘家挣个爵位,让家族兴旺。”

沈氏行了一礼说道:“小女子知道自己的本分,不敢逾越。”

“那就好……”刘承徽扭头跟侍女说道:“让人烧了热水来,给沈氏洗一洗,我也要帮殿下检查一下是否良壁。”

一个侍女应下,匆匆而去,她才又回头说道:“不要害羞,我是殿下十位承徽之一,也是这次出海的内室主管,精擅医术,你就当是治病了。”

说完她就不再理她,先让人将马欣安排了房间,又带着众女检查各处,将带上来的一些衣物归类。

此行虽然是马欣的地位最高,但是马欣年幼,本性又天真,要是让她管事恐怕一塌糊涂。所以朱瞻基安排了刘承徽负责,她也的确将内室这里管的井井有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