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在地上的女子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,嘤嘤地喊道:“官人,别打了。”说的泰和那里的方言,朱瞻基连蒙带猜才听明白了这句话。

朱瞻基指了一下旁边两个看热闹的中年妇女。“你们帮忙检查一下,她身上可还有伤。”

两个女人立即喜出望外,也不嫌弃这个女人身上的血,将她扶着坐了起来。

一撩开袖子,就能看见她的手臂上伤痕累累,新伤旧疤触目惊心。

两个女人惊呼了一声,朱瞻基目光一冷,盯了杨稷一眼,又指了两个女人来帮忙。

她们用身体挡住众人视线,检查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女人禀道:“殿下,此女身上伤痕累累,如今左臂已断,双脚更是满是血茧,不利于行。”

“众生攘攘,孤虽心忧天下,却也管不了芸芸众生。但今日既然让孤遇上,自然也要管一管。此女可否还能言?”

这倒不是完全的作戏,朱瞻基对敌人再狠,毕竟也是接受过现代思想熏陶的。不说他内心有多认同男女平等,但是在生命权方面,他一直认为是平等的。

如今的社会,对女人来说格外艰难,他不可能彻底改变这一切。但是今天遇到了这个弱者,最少能改变她的命运。

此女喝了一点水,在一帮女人的七嘴八舌的交代下,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。众女让开后,她跪在朱瞻基的面前,单手撑在地上磕了三个头。

朱瞻基开口问道:“今日遇你受难,怜你艰难,你可有冤屈向我诉说?”

杨章德老家也是江西,这个时候也就自告奋勇充当了翻译。

此女依旧用家乡话说道:“小女子命苦,多谢殿下垂怜。”

朱瞻基又说道:“你想好自己想要什么,想要自由,孤就还你自由,想要安稳,孤就保你安稳一生。这个天下孤做不到的事不多,帮你只是举手之劳。”

此女眼泪簌簌滴在桥面上,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:“小女子自小颠沛流离,不得已委身杨大郎,却受尽折磨。泰和距离京城一千五百里,有马车,小女子却只能一步步走来。只因劳累,走的慢些,就遭暴打。幸遇殿下垂怜,小女子也斗胆求殿下能给一条活路。”

朱瞻基这才望向杨稷问道:“此女你购进之时耗费几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