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竹涧撇撇嘴,“我叫爻楝,来自君湖岛。”
“君湖岛?”长鸣子垂眸陷入思索,竹涧无所谓地摆摆手,“不入流的小破门派,你听说过才有鬼呢。”话音未落,他感觉自己锁骨被狠狠揪着皮转了一圈,不肿也得青上一块。
长鸣子忽然眼睛一亮,恭敬道:“可是辰朔仙君所在门派?失敬失敬,想不到远在东国之妖患竟能引得君湖岛的仙长前来……”
“别废话了!到底什么情况啊现在?”竹涧不想搭理这位年纪轻轻却毫无朝气的道士,旁边的老村长和妇人一听这位是来自什么名门正派的仙长大人,连忙七嘴八舌地讲出了来龙去脉。
事情很简单,妇人是个前年便没了丈夫的寡妇,和她那十一二岁的儿子相依为命,但儿子的身子骨极差,平日里只能待在床上拿药吊着命,因为病重不宜舟车劳顿,他们出了妖怪偷人的事情也没办法离开村庄,妇人只能每日胆战心惊地守着儿子。
结果今日她实在是累得慌,劈柴时忍不住在后院里打了个盹,再醒来,儿子就已经不见了,只留下身上被撕碎的棉服。
“我儿体弱多病,绝无一人独自离开的可能,再说这棉服,入冬以来他一直穿在外面,那就只能是被妖怪抓走了啊……”妇人说着说着泣不成声,“留……为,娘一人……不活…了……”
其余村民赶紧一拥而上,拦住起身欲在水缸前一头撞死的寡妇。
“那衣服。”爻楝出声提醒道,他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,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冰泉,越到混乱的时刻他就越为冷静,“拿过来给我看看。”
“嗯。”竹涧弯下腰从地上将棉衣捡起,长鸣子注意到他的动作,立刻上前一步问道:“仙长可是发现了什么?”
第23章 进展
棉衣领口和袖口都布满黄黑脏污的痕迹, 外层的布本是红色,后又缝上的补丁则是蓝绿黄都有, 全部都洗到发白,棉衣本就很薄, 现在腰侧还被撕了个大口子, 里面的棉花几乎跑了个没影。
“你看到了吗?”爻楝只将棉衣上下扫个来回, 心中便有了答案,而竹涧都快把棉衣给盯自燃了, 照样啥也没看见, 至于一旁的长鸣子, 板着一张小脸看似若有所悟, 其实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。
“撕裂的口子那里。”爻楝真想抠出竹涧的眼球黏在棉衣上,竹涧连忙把棉衣缺口举到眼前,除了严重的霉味之外他仍旧一无所觉, 反而长鸣子突然唔了一声, 他伸出手在棉花里仔细拨弄,捻出一根黑色的毛发,大约成年男子手指长短,微硬。
“这是……什么动物的毛发?”长鸣子奇怪道,竹涧震惊地用指腹碾了碾藏在他衣服底下的爻楝的大腿, 如若不是这破道士靠的太近,他一定会毫不吝啬地赞叹爻楝一番。
离开了发霉发酸棉衣的遮掩, 独属于黑色硬毛的味道就散发开来, 竹涧低头就着长鸣子的手嗅了嗅, 随后立即嫌恶地避开,嚷道:“好浓的骚味,这是狐狸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