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学生知错。”薛绍低头认错。
“你心里,未必就真的知错了。”裴行俭说道,“带兵之人,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到心无杂念稳如泰山,一切以战争为己任。一旦受外界闲杂干扰导致将心絮乱,则十有九败。或偶有一胜,侥幸而已!”
“是,学生受教!”薛绍仍是低头认错。
“无论胜仗还是败仗,为将之人最需要做的就是总结战争过程当中,自己做错的地方。”裴行俭说道,“败仗自不必说,必然是犯了大错才导致战败。实际上,胜仗才是一名将军最大的敌人。因为胜利会掩盖很多的错误,胜利会让人骄傲自自满沾沾自喜。胜利也很容易让人迷失,让人狂妄。真正死在战场上的名将其实很少;更多的名将,是因为胜利而走向灭亡!”
“学生,谨受教!”薛绍拱手低头而拜。
“好了。就这些……”裴行俭长吁了一口气,闭目凝神休息了半晌,喃喃道,“你有什么想说的?”
薛绍拱手不起,“学生惭愧,一直没来探望老师。”
“你不来,是对的。你若来了,才是愚蠢。否则,上次老夫也不会闭门不见你。”裴行俭闭着眼睛说道,“这一次,你定是受了朝廷指派而来。说吧,你的来意?”
“西域十姓突厥,反了。”薛绍说道。
裴行俭仍是闭着眼睛沉默了半晌,说道:“程务挺呢?”
“关中大旱,朝廷迁都。恶来将军要率领御林军,护卫中宫。”薛绍答道。
“李谨行呢?”
“前不久除夕之夜,害了一场急病,病故了。”
裴行俭愕然睁开眼睛,“病故?”
薛绍沉默的点了点头。
“哎……”裴行俭悠长的叹息了一声,无比惆怅,又闭上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