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是觉得我会在意?”周南涛有些不服气,“我平等地尊重每个人的生活方式,他喜欢男人也好,女人也好,结婚也好,单身也好。我希望大家都有更多选择的机会和权利。图灵作为一个天才,最后因为取向被压迫到死,他也……太可怜了。”
叶循迎上周南涛的目光,既然问了,索性就问到底:“是吗?人前说平权人后骂恶心的人,我见得多了。你呢,如果放在你自己身上呢?如果你的孩子是同性恋呢?如果你本人被一个同性恋追求呢,你会觉得恶心吗?”
周南涛被他说得一愣。他想起唐远风,他刚才义正辞严,但他确实对唐远风朦胧的示意感到抗拒。但为什么呢?这种感觉却又不是恶心。
叶循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又咄咄逼人了——都要怪酒精。叶循总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,大脑运转起来不太顺畅了。酒已经喝完了,他还无意识地用牙齿摩擦着瓶口的边缘,缓慢地思考着补救的话。
却听周南涛说:“不会。”
声音不大,却很清晰。叶循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对方说了什么,他清楚地感觉到心跳的频率在原有的基础上又提高了一个档次。
这次不能怪罪酒精了。叶循觉得自己今晚心跳加速的次数有点过多了,他终于见好就收,飞快地转移话题:“其实图灵活得没有这么憋屈,他是个很可爱的人。他很开朗,又帅,很招人喜欢的,而且也不和别人隐瞒自己的性向。”
这个设定有点熟悉。周南涛说:“像你一样?”
“我就当你在夸我了。”叶循毫不客气,“但他长跑也很厉害,我不行,我在运动方面是菜鸡——除了踢毽子。”
他接着说:“图灵的一生有过好几个情人,他都没有可以隐瞒过,他很坦然地接受自己,还要去告诉别人。他一直在坚持自己,他的一切选择都是对扭曲的世界的抗争,他很叛逆,我喜欢他。”
电影的片尾曲还在放,已经放了许久 好像一直没有尽头。
“我希望你也是。”周南涛说。
“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
叶循想了想,却嘿嘿地傻笑起来。他觉得头晕得厉害起来了,还有点泛恶心。这酒后劲还挺大的,他有些懊恼地想。
但趁着夜色与酒意,他还是问了许多平时不知道怎么问的问题。他索性借着酒劲最后撒起娇来:“周南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