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越想越害怕,到最后,甚至开始认同陈二爷的说法——也许他到北平来就是一个错误,这近一年他来给九爷添了不少麻烦,九爷要是不用顾着他,的确能省不少事儿。
夜里,沈惜言又做噩梦了。
梦里他再次被赵司令抓走,九爷赶来救他,赵司令从轮椅上站起来,拔出枪狞笑道:“记好了,你只是他的拖累。”
他嗅到危险,想大喊让九爷快走,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。
忽闻一声枪响,九爷心口间,赫然一个黑洞洞的窟窿,鲜血从嘴里涌出来……
沈惜言猛地睁开眼,大口喘气,看到自己被九爷抱在怀里,他险些喜极而泣。
“做噩梦了?”
沈惜言“嗯”了一声,反搂住赵万钧,死死搂着,才得以克制发抖。
他不敢想象,如果哪天梦境成真,九爷因他受难,他该如何原谅自己……
而且,这并非没可能,他是有过两次教训的。
抱了好一会儿,沈惜言瓮声瓮气道:“我想去后院走走。”
黎明前寒气最重,赵万钧给沈惜言披好衣裳,点灯陪他去了后院。
沈惜言走到那片玫瑰旁,弯下腰,指尖一一抚过绿叶。
赵万钧替他拉了拉外套:“玫瑰就要开花了,你说花开的时候要送我东西,没忘吧?”
沈惜言恍若未闻,许久之后才直起身,回头道:“九爷,赵司令要害你。”
灯光下,沈惜言额上遍布冷汗,又被赵万钧细细拭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