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惜言心说这姓赵的派头就是大,还好九爷没学去,不然他可受不住。
茶很烫,他小口嘬饮,目光环视四周,富丽堂皇,却一个人也没有。他原以为自己在金陵的那个家是最无趣的,没想到九爷长大的地方比他家还要无趣。
身后的小屋子里关了一群打牌的女人,沈惜言百无聊赖地听了一会儿,摸牌的声音突然停了,一个女人走出来:“是惜言吧,我们见过的。”
沈惜言回头,只见是赵五姨太,立刻起身问了句好。
“惜言会打牌吗?”
“会一点。”
五奶奶一听大喜,立刻上来亲热地挽住了沈惜言的胳膊:“那真是太好了,四奶奶今儿连输六局,搓火儿不打了,你来给我们凑个份子,赢了钱归你,输了不作数。”
沈惜言为难了:“我是来见赵司令的。”
“司令腿不好,午后至少要睡上仨钟头呢,你就安心玩儿牌吧。”
五奶奶不由分说将沈惜言推坐进一团女人的香风里。
沈惜言打了个喷嚏,心说终于在这寂然的地方见到了几分生气。他想起初见赵司令的时候,赵司令就是坐在轮椅上的。
“赵司令得了风湿吗?我奶奶就有这个毛病,得常年卧床休息。”
“哪儿呀,是腿上中过弹,碎弹片没取干净。”三奶奶边摸牌边道,“司令十年前在战场上被敌人突袭,还好万钧扑上去推开他,那子弹才打偏没伤要害,不过万钧自己胸口却中了一枪,嗐,这都老黄历了。”
沈惜言闻言手一顿,牌也碰错了。
九爷心口那个圆形的伤疤,原来是救赵司令留下的。
“哎呀,你跟小沈说这些做什么。”二奶奶白了三奶奶一眼,三奶奶立刻笑着闭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