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万钧把枪往前狠狠一抵,咬牙切齿地问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是,是他自己个儿犯浑,怨不得谁。”
“再他妈废话老子一枪崩了你!”
赵万钧拉开枪栓朝地面开了一枪,台阶上的瓷碗被崩得稀碎。
六子吓得滋啦一下,终于还是尿了裤子,平时再不要命的人,也没几个敢在荷枪实弹下不要命。
“我最后问一遍,人在哪?”
沈惜言被六子扔在这间小仓库里饿了整天,还挨了打,再加上迷药的余威,连动根手指头的劲儿都使不上来。
他活了十九年,还从未受过这种苦,也压根摸不清这世道。
他不是没想过先用钱稳住六子,等出去了再想办法,可他就是憋了一股气,不能妥协。别的事他都能屈伸,唯有这事他认了死理,不然等他出去第一个没脸见的就是九爷,至于为什么是九爷,他一时还想不清,也没力气想清。
浑浑噩噩间,他突然听到外面一声枪响,没一会儿门就开了,他耷拉着脑袋,从眼皮缝隙里看见一双漆黑锃亮的皮鞋。
他心弦一颤,努力往上看去,眼前赫然一个逆着灯光的高大身影。
“九……”沈惜言一个字卡在喉咙口,哽咽出声。
赵万钧原本怒气冲冲的脚步猛然顿在那,随即胸腔都剧烈起伏了起来。
眼前的沈惜言团在角落里,被反绑了双手,扒光了衣服,只有腰间系了一条枕巾,白瓷般的皮肤上缀着零星淤青,眼尾一抹脆弱的红。
这哪里还是他心心念念的带刺小玫瑰,他还没来得及捧手心里,竟被人糟蹋成这样。
赵万钧两步上前,捞宝贝似地将人往怀里用力一搂,抬手就要冲追进来的六子开枪,沈惜言害怕地往他怀里躲了一下,他堪堪停住了扣动扳机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