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出生那日，我大出血，昏迷不醒，醒来时，星族的人才告诉我，许久之前，星族之人就用星宿术看到了未来我生你的画面，他在下界遇上我，我会嫁给他，我们之间所谓的因果，是他早就知晓的，甚至在你出生之前，所有星族的人，都知道，我腹中的孩子，可以改变世界——他就是为了你这个能够改变世界的天命之人，才会主动找到我。”

楼子晗愣了一瞬，大脑一片空白，直直的看着面带悲色的楼采薇。

她的语气之中，甚至，带了一丝怨怼……是对他吗？

“在你没有出生之前，他们就因为预知之力，为你安排了一切……你知道吗？那一日，我拖着刚生产完的身体，看到他抱着你站在星光中的画面，心里其实是恨他的，可能……也恨你。”

时隔这么多年，即使已经说服自己放下，但真正说起来的时候，她还是难以介怀。

楼子晗听着，垂下了浓长的眼睫，他的表情虽然平静，但是脸色却是有些苍白。

他其实也觉得楼采薇有些可怜，她对星族而言，好像就是生下他的工具，这对她而言的确很不公平，所以即使她恨，他也能理解。

也直到这一刻，他才明白，自己当初在九玄宗星宿宫第一次见到楼采薇时，从楼采薇身上感受到冷意和疏离，不是错觉。

他与楼采薇无法像真正的母子一样相处，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痴傻十四年，也不是因为他恢复神智后没在她身边成长——更多的，可能是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的。

“也就是那一日，他告诉我，你虽是天命之人，但以一己之力，也很难改变世界，真正能够改变世界的，是两个人，一个是你，一个是你的命定之人……为了让你们两个不走岔路，他以生命为交换，开启大阵，送你到你所为命定之人身边！”楼采薇说着，指尖握的发白。

“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，他为了虚无缥缈的未来宁愿去死，毫无不犹豫的抛下了我，我那一刻，真的，真的很恨他，所以，我做了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。”

楼子晗莫名的觉得有些难过，甚至在想，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生，也许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。

“我冲入到那星光之中，从他怀中夺过了你，破坏了大阵仪式……我这么做，只是不想他死，但是，终归还是害死了他，而且，让他和星族的希望破灭，让所有的一切，功亏一篑。”

楼采薇闭了闭美眸，眼角有泪滴落：“仪式被破坏，所有的一切都失败了，你的神魂缺失一半，变成天生有残缺的傻孩子，什么天命之人都做不了了……星族的人全都恨不得杀了我，但他在临死之前，却是让族人放我走。”

“我带着你，回到了青玄城，每一日，每一日，都在后悔那日做的一切。”

“——直到，你十四岁生辰前夕，九玄宗星宿宫的宫主，星族之人，他再次找到了我，告诉我说，有星族的大能在陨落之前，看到你神魂归位，清醒过来，顺应天命，改变世界……他们不再恨我，但我，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即将恢复神智的你，所以，我选择与星宿宫主离开，去了九玄宗。”

也抛下了刚刚恢复神智，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楼子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