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信苦着脸,张嘴把药喝了,项羽又将一勺药,送到他唇边。
“项王?”钟离眛正好进来汇报军情,见到项羽给韩信喂药,不由地又睁大了眼睛,张大了嘴。这这这画风也太清奇了吧,虽然他也见过项羽巡营时,将粥喂给普通伤卒,但这次怎么感觉这么不同呢?
项羽也不理他,就这样一勺一勺的,把药堪堪喂完,才转向钟离眛,问道:“何事?”
“何事?啊?啊”他看了眼韩信,才道:“据报,齐国境内发生骚乱,但被齐国相李左车控制。”
项羽看了眼韩信,道:“细细讲来。”
原来,两日前,齐军偏将孔藂忽然聚众反叛,一度还控制了临淄西门,不料李左车早有准备,派兵平叛,齐军夺回西门,乱军中孔藂被杀。
项羽道:“齐境外汉军动向如何?”
钟离眛摇头道:“没有动向。”
韩信一直在旁静静聆听,此时挑了挑眉,冷笑道:“刘邦,你好毒啊!陈贺呢?他没有和孔藂一起叛乱?”显然,这是刘邦见他不再听从自己的指令,攻打项羽,知道极难在战场上击败他,便采纳陈平之计,双管齐下。一方面,收买齐军将领如吴池等人,在他“游猎”途中对他行刺;另一方面,暗令自己埋在齐军中的亲信孔藂等,趁他不在齐国的时候,起兵反叛,控制临淄。如果当时吴池行刺成功的话,只怕灌婴军早已去和孔藂叛军里应外合,攻打临淄了。
钟离眛道:“没有接到陈贺的消息,估计没有。”
韩信微微感到奇怪,却又松了一口气。虽然孔藂、陈贺两位偏将均是在砀山就跟随刘邦的旧人,又被刘邦安插到他军中,但他自问对他们俩不薄,而两人的职位也随着在齐军中累积的战功逐步上升。这回陈贺没有随孔藂一起反叛,不知是何原因,或是另有图谋?
韩信转头看向项羽,却见他低眉敛目,若有所思,他英武脸上从来都是意气风发,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,此时却长睫低垂,颇有落寂之色,想到他前世兵败后在乌江自刎,不禁心生怜意,拍了拍他的手,温言道:“项王?”
项羽回过神来,道:“我好悔。”前世,他就应该在鸿门宴时,听从亚父范增之计,将刘邦斩杀,也就一了百了,不会有后面这许多事了。亚父说得没错,自己有时实在是太过妇人之仁了,只可惜亚父,却落了个被自己所疑,背上生毒疮,中途病死的结局,他不由抚着额头,叹道:“我好悔”
韩信抚着他的手,安慰道:“项王,往事已矣,来者可追”这一世,既然他们都认清了刘邦的真面目,自然应该会有不同的结局
过了几日,韩信自觉已经大好了,起来吃了早饭,出了楚王宫,到处闲逛,逛到演武场上,却见约一千楚军正在列队训练,一个个站得笔直,一动不动。
他暗暗咋舌,不禁回想起自己当时在项羽军中担任“郎中”之职时,所受的训练,仍然心有余悸,转身就走,忽然瞥见钟离眛站在队首,也是站得笔挺,纹丝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