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信本已闭目待死,此时听到动静,睁开眼睛,只见一名青年身着皮甲,手持长戟,外披黑色大氅,如山岳般地挡在他身前,接住了所有的攻击,虽然只是个背影,这个背影他也十分熟悉,不由惊讶道:“项王?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来人正是项羽。他右臂手持长戟,微微一扫,几个黑衣人的咽喉便被割断,倒地身亡。为首的蒙面黑衣人又从腰中抽出一柄短剑,朝项羽肋下刺去,角度十分刁钻。韩信急忙提醒道:“小心!”
项羽冷笑一声,手臂一沉,长戟落下,正好打在那人的手臂上,那人痛呼一声,手臂吃痛,再也握不住短剑,短剑“当”的一声,落在地上。黑衣蒙面人眼珠一转,便转身逃跑,韩信急忙叫道:“抓活的!”差不多与此同时,项羽手中的戟干已经重重敲在那人的肩头,那人只觉得痛彻心肺,只怕肩骨已被敲断,倒在地上,另一只手捂着肩膀,在地上痛得滚来滚去。
此时内账之中,除了倒地的黑衣首领外,其余的黑衣人已经全部被项羽杀死。韩信正在暗暗咋舌,当今之世,单以个人战力论,楚霸王如称第二,又有谁敢称第一?项羽已把长戟搁在一边,朝他走了过来,道:“你的伤势如何了?”
韩信笑道:“无事,我无事。”一边说,一边拱手道:“多谢项王救命之恩。”却因为这一番动作,牵动了伤势,不由地闷哼了一声。
项羽看了他一眼,眼中意味难明,道:“让我看看。”说完便扶住了他的右臂,细细查看。只见手臂上的划伤长约半尺,深约半寸,还在汩汩冒出鲜血,不禁眉头紧皱。他将韩信扶在榻上坐好,自己也坐在他的身侧,从怀中取出金疮药,洒在韩信的伤口上,又从腰中抽出佩剑,从韩信的中衣上,割了一块长形布条,细细将他的伤口裹好,手法十分轻柔。
韩信有些呆了,不禁怔怔地看着项羽。
项羽裹好布条,又看了他一眼,道:“你在这里,待着别动。”说完,便站了起来,拿起长戟。韩信也跟着站了起来,左手拿起长剑,道:“我和你一起出去。”
项羽点头道:“也好。跟在我身后。”说完,便解下身上的大氅,将其披在了韩信身上。韩信一怔,大氅很温暖,犹带着项羽的体温。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内账,只见外面仍然乱成一团,已有齐军冲到了主帐,和外面的黑衣人战到一处。
项羽大喝一声,手中长戟划出,便溅起一片血雨,正在弯弓搭箭的数名黑衣人不料敌人从背后杀出,猝不及防,纷纷惨叫倒地。数名黑衣人急忙转身,迎战项羽。项羽一柄长戟挥洒自如,挡挑削刺,将韩信护在身后,不留一丝空隙。外面的齐军见此变数,发一声喊,更多人冲过箭雨,和黑衣人短兵相接。
在项羽和齐军的前后夹击下,两百名黑衣人已杀不多死伤殆尽,只余几名被齐军一拥而上,按倒在地,接着被五花大绑,押入帐中。
先前阿忠也几处受伤,此时也已包扎好伤口,一瘸一拐地到账前请罪。蒯彻也从别的营帐赶了过来,前来请罪。
韩信摆摆手,道:“不是你们的错。”接着,便目注跪在地上的黑衣蒙面人,道:“吴池,你为何要刺杀本王?”
阿忠大惊,此人竟然是骑兵偏将吴池?他走上前去,一把扯去那人蒙面的黑布,不是吴池,却又是谁?
蒯彻在一旁幽幽道:“其余的刺客,只怕也是齐军士卒。”
阿忠恍然,难怪他的斥候并未探听到任何消息,原来都是内贼。他劈手两个耳光,狠狠打在吴池脸上,骂道:“你为何要刺杀大王?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