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珣妃抿唇,微微一叹。
不愧是她的母亲,怎么可能被几个舞姬蛊惑。她不知道该遗憾计划落空,还该高兴母亲的聪颖。两股情绪纠结,让她惋惜。
当夜晚上,燕珣妃尤不死心,抱着棠米又问了一遍,“母亲当真不想再办舞宴了?”
棠米打了个哈切,伸了手揉吧揉吧燕珣妃的脑袋,她困得有点神志不清,说出来的话也不加思忖,“天天对着你看,再漂亮的舞姬也黯然失色。我不用男人,真的。”说着她嘿嘿傻笑了两声,打趣道,“你看,这床刚好够咱俩一起睡,再多个男的多挤呀。”
说完她被褥下的腿还蹬了两下,用以证明这床确实不够三个人睡。
燕珣妃顿了顿,随即也跟着笑了。
“那就让我伺候母亲。”
棠米这番话换成别人来说,便是讽刺太子低贱如舞姬,可从棠米口中说出来,燕珣妃却有种防不及防的愣怔。
这是她第一次不是因为“燕珣珍”的身份而得来的喜爱。
母亲夸她好看,母亲喜欢她的脸,这张脸独她所有,和燕珣珍没有任何关系。
棠米困得抬不起眼睑,她今晚宴会上喝了点酒,睡得很快。燕珣妃抱着她,她也没怎么挣扎,一歪头就沉沉睡去。
燕珣妃蹭了蹭棠米胳膊上的软肉,她闭着眼,眉眼皆是餍足的神情。
不管如何,至少此时此刻母亲睡在她的身旁,至少这一刻的幸福并非虚幻。若是母亲能因为她这张脸而不再厌恶她,纵使真的扮做舞姬博母亲一乐,又有何不可。
百年的杀戮她都熬了过来,只要母亲开心,她什么都愿意。
燕珣妃拉起了棠米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,她像是家犬一般,眷恋地用脸来回磨蹭棠米的手心。
母亲,珣妃什么都愿意。
不管是陷在永生永世不得好死的泥沼里,还是被遗弃封尘,只要是母亲所求,她便无法怨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