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洛抬着下巴让秋石给自己画花钿,闻言淡淡地笑了下,“你错了,爱之深责之切,我之前不计较,不过是因为我不在乎。”
秋石手里的笔一顿,“主子是说,她如今那么揉不得沙子,是因为太过在乎您?”
梅洛沉沉长叹,“情这一字,伤神啊。”
“前天太后那边又来催促了,”秋石画完最后一笔,一边端详着有没有差错,一边道,“看样子皇上的身体快是不行了。”
这句话引人沉思,半晌,梅洛颔首道,“也好,我也累了。”她转回身,盯着镜子里上好花钿的自己,像是在端详妆容,又像是在和自己对视。
她凝视着,接着抬起了手,解开了高束的衣襟,露出了纤细的脖颈和一对锁骨。这动作像是打开了包裹玉雕的绸布,布一解开,便展现出了玉的美态。
然而这尊玉太过罕见,让人不敢多窥。秋石后退了一步,重重低头,双手绞着,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。
镜前的女子伸手,她右手反握着触上了脖颈,随后闭上了眼,深深吸气。
她模仿着被人锁喉的姿势,右手五指用力收紧,很快脸色开始不正常的涨红。她张着嘴吸气,脖子被扼住的感觉让人本能的恐惧。
窒息、充血发麻、眼前开始浮现了晕黑。
秋石咬着牙,低低啜泣。
良久,梅洛终于松手,她卸了力气,撑在桌台上咳嗽了半晌,整个屋里就只剩下女子的喘息。
好一会儿的功夫,她终于平复下来,擦掉了眼角溢出的几点泪,那并非伤感所出,她的面容是平静的。
梅洛这辈子从来没有因为伤心而哭过,她什么事都懒得做,尤其是哭这种费力气的活儿,她绝不会因为自身的情绪而垂泪。
女子仰着下巴仔细看自己脖子上的指印,红得可怖。
“还是淡了点。”她蹙眉,“先凑合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