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白芍微怔,走到他身侧,担忧地搭上了他的手,“怎么了,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。”
男子沉默半晌,抬眸看向了她。那眼神深邃漆黑,看得秋白芍心脏一滞,她隐约预料到,恐怕是件大事。
“芍儿……”他将秋白芍的柔荑握在掌心,眷恋地摩挲,片刻,才缓缓出声,“户部尚书已经向父皇递了两次折子,父皇下旨,下月初便要我娶清莹入府。”
他垂眸,复又拉着女子坐到了自己怀中。“你知道的,父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,现在是关键的时候,我需要户部的人手。她进府之后……我怕是不能多陪你了,芍儿……又要委屈你了。”
秋白芍听着,大暑的天,她被男子抱在怀里,可却忽地全身发冷。
下月初……
她才刚进府一月半,便又要娶亲。
“芍儿懂的。”她埋在尉迟砺的胸口,闭上了眼睛,“只要是为了王爷,什么委屈都不算委屈。”
她明白太后赐婚,尉迟砺不得不娶梅洛;她也明白自己出身卑贱,所以需要等待时机才能入府;她还明白碍于柳家的权势,所以不管柳姨氏怎么挤兑自己,尉迟砺都只能视若无睹。
她更明白尉迟砺需要户部,所以不得不新婚两月后,再次娶亲。
她懂,她也不在乎,她想要的只是这份荣华而已。娘亲的教训已经够了,她看娘亲看了那么多年,早该摒弃那些不该有的妄念、早该明白,世上的男人多得是“身不由己”。
秋白芍靠在男子温热的胸膛上,她深深呼吸。
早知今日,她本就没有动过情。
只要能锦衣玉食,只要能万人之上,只要能颐养娘亲,别的她什么都不在乎。
“芍儿。”尉迟砺收紧手臂,将人搂得愈紧。“我举荐了你父亲做临安知县,等上三年再调他进京,往后你便是正经的官家出身了。”
秋白芍弯了唇,堂堂户部尚书的女儿,就换她父亲做知县,实在是抬举了她一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