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、多谢姐姐。”秋白芍咬牙,自觉丢人,可小腿麻痹,她此时确实不能靠自己行走,不得不借住旁人的力量。
梅洛搀着她缓缓朝外移去,“你家丫头呢,怎么没有跟来?”她问。
“她请了太医之后,妾身留她在家伺候娘亲。”提到这事,秋白芍复杂地看了眼梅洛,继而低低地开口道,“家母的事,妾身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谢姐姐。”
她心中五味成杂,弥漫着浓浓的自惭形秽。明明她对梅洛多有刁难,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恼过自己,帮她看账目、帮她请太医,还拖着这副病容残躯为她赶来宫中。
秋白芍瞧见了梅洛青白的脸色,知道她此时恐怕不比自己好受,可就连她病的原因,也是因为自己。
但要说她是否一点都不讨厌梅洛了,倒也还有些存疑。梅洛越是大度,越是不计前嫌,就越是衬得她小肚鸡肠,放做从前,想必她不会领这份恩,只会更加厌恶梅洛。
可娘亲是不同的。
她今日不懈余力地救了她们母女,这一点秋白芍无论如何都没法忘恩。
若说这是正室的气量,那她确实比不上梅洛。
一边是愧疚感恩,一边是心里一道过不去的坎,两者相扯,弄得秋白芍七上八下的,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梅洛。她还需要好好理理思绪。
回去的马车上,梅洛实在体力不支,她闭着眼,冲秋白芍勉强笑了笑,“我有些头晕,先歇一会儿,一会儿到了,妹妹记得叫我。”
“王妃安心睡吧,到了妾身会叫您的。”
她话音刚落,就见女子放在腿上的手松了力气,手腕侧翻了过来。已是睡着。
奔波了一整日,一直提心吊胆的,秋白芍也有些困倦。她一手支着下巴,靠在偶尔飘起的车窗旁吹风醒神,忽地肩上一重,被人靠了上来。
回眸,她看见女子不适地蹙眉,额上冷汗点点,湿了鬓发。哪怕佩戴着华贵的金步摇、上了脂粉,也没能挡住她的病态,像是一只濒死的白狐,美丽、虚弱。
头一回被不相熟的女子亲近,秋白芍有些不适应,可看着梅洛这幅痛苦的病态,她忽然起疑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