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,李氏若只为将那孙家子介绍给贾家,根本不必说这样一箩筐的好话。

李氏现在同个媒婆一样,将那孙家子夸成了花儿,若说没有别的缘故,必是不能的。

果不其然,李氏见贾母“上钩”了,愈发笑的灿烂,道:“叫孙绍祖!今年才二十来许,不到三十,还未有妻室……”

贾母:“……”

她与王夫人对视一眼后,道:“我倒不记得,贾家当年有这样一门门生。不过这些事我现在也不理会了,都是家里那孽障在管。左右是他贾家的事,我年纪大了,管不了,也管不动咯。”

软榻边,鸳鸯一边给贾母用软锤捶腿,一边抿嘴偷笑。

笑李氏天真,她那点花花心肠,连她这个奴婢都瞒不过,还想哄贾母?

那叫孙绍祖的必给王家送了不少金银,不然李氏凭何这般卖力夸赞。

想来她不会就此收手。

果不其然,就听李氏“哎哟哟”直叫唤,一双涂抹了不知多少胭脂的薄唇,显得刻薄让人厌恶。

虽然王熙凤也常如此,但王熙凤的唇瓣饱满丰润,看起来有福泽,不似李氏这般。

李氏拍手道:“若是外面的大事,自然由前面的爷们儿做主。可内宅之事,若琮哥儿也要插手,那就忒不像了。到哪儿也没这个道理不是?老太太,不瞒您说,今儿我随我家老爷来,他自然是同琮哥儿和你家老爷谈大事,我呢,则来同老太太、太太谈内宅之事。今儿啊,我是来当媒婆报喜来了。”

贾母面带微笑,问道:“何喜之有?”

李氏笑道:“可不就是那孙绍祖么?那孙绍祖年纪轻轻,就做得了武官。这且不提,那孙家在大同,也是一等一的豪富,家资饶富。他一直忙于武备,有大志向,故而一直未娶亲。也不知听谁家的诰命说过,府上二小姐贤良淑德,温柔可亲,是一等一的当世好女子,因此动了求娶之心。人家也不理会什么嫡的庶的,想着贵府上出来的小姐,纵然是庶出,也比旁家嫡出还要好百倍千倍。进门儿就当正室太太,掌着一家子的钱粮富贵。他在外面以弓马搏前程,家里一应事俱交给姑娘掌管,概不理会。且他家在京中只他一人,上面也没公婆在近前,不必立规矩……”

“好了。”

王夫人一张脸简直臊的发烫,好些事,做的说不得,心里盼着可以,可落到嘴上,那就恶心死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