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跟随着宁则臣推行新法,处置起各省的抗法落后分子毫不手软。

这些年骂那些利欲熏心的顽固落后分子,也都几乎成了本能。

然而当割韭菜的镰刀伸到了他们脖颈上时,虽还未落下,却也激起了他们强烈的反弹!

所以,这十来天里,上朝百官们骂的最凶的,便是他们的党魁宁则臣。

当有人动了他们的奶酪想要抢夺他们的利益时,别说是党魁,就是亲爹,他们都照骂不误。

“辛辛苦苦干了这么些年,眼见大功告成之日,一分银子的奖赏都没见,这倒好,非但不给,反而让咱爷们儿纳粮交税当差!最可笑的就是这个当差,你们说咱现在在干吗?被窝里睡大觉么?”

“就是,那福建子苛刻忒过了些,是想用咱们的心头血,染红他的乌纱帽啊!这乌纱若是变成了红色,那还是臣子的帽子么?”

“简直是混账透顶!我等寒窗苦读十余载,一朝黄甲登科,改换门庭,鲤鱼跃龙门,为的是什么?就是为了继续当差纳粮?朝廷优容养士的祖法还要不要?如我等与泥腿子无异,那我等还读甚圣贤书?”

“我瞧那福建子就是个心怀叵测的,他这是要坏咱们大乾的根基啊!让咱们当差纳粮,这不是在作践咱们是什么?咱们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,咱们要是都完了,这天下也就完了!”

“正是,正是,福建子心胸歹毒!就是个活曹操!”

“对!活曹操!”

“欸!别说了别说了,来了来了,人家来了……”

正说着,就见一顶八抬青呢官轿,缓缓从金水桥方向过来。

那便是大乾元辅宁则臣的官轿。

只是若是寻常,此刻早有无数官员,不乏六部部堂,三公九卿这类重臣围上前去。

与元辅大人大声商议新法进程,以显示他们忠于王事勤勉可嘉。

但近数日,只有寥寥无几的人前去那顶青呢官轿边陪行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