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睛眯了眯后,崇康帝轻轻一叹,道:“爱卿比朕还要小两岁,今年刚过知天命之年,缘何言老?朕还盼望着你,早日将新法大行于世,你我君臣,共造崇康盛世。”

宁则臣闻言,激动的隐隐红了眼圈,叩首沉声道:“臣本微末之吏,承蒙陛下知遇之恩,简拔至元辅之位,臣虽肝脑涂地,不足报陛下隆恩之万一也。臣只求早日见新法大行,国库充盈,黎庶安乐,盛世早临,至彼时,臣方能稍安私心,以功成身退之喜,归乡享天伦之乐。若再能教诲出一二贾琮般的子孙,则此生于公于私,无憾矣。”

崇康帝闻言,看着真情流露的宁则臣,心中还是有不小触动的。

只是……

若果真让宁则臣完此全功,使得新法大行,京内京外,朝野上下,必遍其羽翼。

其德望之高,怕是行废立之事都轻而易举。

崇康帝心中微微一寒,面上却作动容状,亲自将宁则臣搀扶起,温声道:“爱卿平身,这些且等新法克竟全功后再说罢。到那时,怕又有新的国之难事。国有难,思良臣。若爱卿舍朕而去,朕又能寻何人解难?”

宁则臣心中如有一块冰凉的石头缓缓压下,却又无可奈何。

原以为能借今日武勋冲突之机,趁机缓和君臣之间的根本矛盾,为日后功成身退做伏笔。

却没想到……

心中一叹后,又说了两句谢恩之言,宁则臣转回正题,道:“陛下,锦衣亲军在都中必然难以成长,纵然强行扶之,也难免与贞元一脉发生剧烈冲突。到那时,危之险之。

如今新法眼见就要克竟全功,等外省大行,国力昌盛,陛下与朝廷之威望,更上一重时,便能以煌煌大势,缓缓图之。

臣等皆相信军机之忠,只是为防万一之险……

所以臣建议,将锦衣亲军……哦,现在是锦衣卫了,调出都中以壮大之。

毕竟,当初也只是长安都中的锦衣受损,外省各卫所的犹存。

另外,臣还想像陛下求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