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众人面色沉重之极,张友士话锋一转,又道:“不过也有个不幸中的万幸之事。”
贾母忙问道:“不知是何幸事?”
张友士道:“上回从贵家出来,在下又查阅不少典籍古本,发现了许多与贵府老爷同样症状的病人。而这种病人,大多是因为生生疼痛,无法煎熬极痛之苦而殁。”
众人闻言,无不面色苍白,想起之前贾赦的惨状,纷纷暗自点头。
之前贾赦犯病时的惨状,恍若厉鬼,实在骇人。
张友士再道:“可如今,贵府大老爷虽得了极险要的风疾,偏瘫在床,神智不清,可也好似对疼痛失去了知觉。”
贾母闻言,面色一震,喜道:“果真?”
张友士点点头道:“应该是如此,方才我以金针刺穴相试,连刺数穴,发现贵府大老爷毫无反应,即可断定。如此一来,倒也免去承受太多极痛之苦。”
贾母赶紧追问道:“若如此,这病可还能好不能好?”
张友士苦笑一声,摇头道:“若只患其一,在下或尚可勉力一试。如今二者相加……恕在下学问浅薄。”
说着,他摇了摇头。
内中含义,不言而喻。
贾母闻言,登时红了眼圈,落下泪来。
贾政也叹息一声,面色沉重,缓缓问道:“先生,不知家兄,还有多少光景?”
张友士想了想,道:“大人是最高明的人,人病到这个地步已非一朝一夕的症候,纵然还能维持一段,但具体多久,也要看医缘。不过依在下看来,今年一冬,应该是不相干的。”
话至此,便没人再问什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