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看着窗下热情澎湃的百姓人潮,楼上三人的心情却有些沉重。

论文章火候,论才情,宋华纵然不能摘得文魁之位,三鼎甲必不再话下。

会试时,便取得第二的佳绩。

但是殿试,看的远不止文章水准,还要看圣心。

若是圣意不在身,纵然才高八斗,亦难得魁。

若是再被天心所厌弃,那……

名落榜底也不算什么。

但若当真那样,本就风雨飘摇的旧党,怕是愈发雪上加霜。

“七位内阁大臣,旧党只占三位,分管的还是祭礼、教化等虚务。吏部尚书因京察舞弊案被牵连下台后,旧党最后的实务,就是工部衙门了。若是子厚兄此次被压低名次,怕是连这最后一处,早晚也要丢去。大势堪忧啊!唉……”

忧国忧民的陈然,唉声叹息感慨道。

吴凡撇嘴道:“旧党怎样我不管,可表兄要是被牵连了,就太可恨了!我已经让赵桧儿去打听消息了,一会儿就来。”

赵桧是他的长随。

陈然见他浑不在意,作色道:“皮之不存毛将焉附?旧党这棵大树若倒了,我辈且不说,天下苍生该如何……”

贾琮吴凡不动声色,静静的看他表演,眼神淡然。

陈然被他看的不自在,讪然一笑,道:“清臣,我不是顽笑,是真有些担忧!”

贾琮摇头道:“旧党众臣虽大都被打发出京,却也没有贬镝至蛮荒之地,而是去了应天府。这么明显的局势,子川兄你亦读史,我就不信你看不出……”

陈然虽不好学,所读偏向杂学野史,但起码的史书还是知道的,他皱眉道:“你是说前朝熙宁变法兴起的党争,新党将旧党贬斥去西京洛阳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