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戴,你不嫌热么?”
辛清梦别过头,嘴唇抿着,手任由狐星河这般捉着,依言没有带上斗笠。他合上眼皮,安静地端坐在马车中,厚薄适中的嘴唇不停微动,竟是默念起了经文。
狐星河似乎从辛清梦的嘴唇中读到了“清静”二字,顿时嘴角微微抽搐,辛清梦该不会在念清静经吧。这不摆明把他当做影响他心境的孽障了么?
狐星河翻了个白眼,继续懒洋洋晒着太阳。
约摸行至一个时辰后,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消散,浓稠的夜色带着入骨的寒意席卷而来。
不知是不是马车逐渐行驶向荒野处,周围的空气变得清冷寂静起来,凉薄的气息让人无端觉得有些冷沉。
坐在马车外的吕生廉声音响起,带着几分警惕的意味,提醒狐星河与辛清梦道:“你们小心点,这段路似乎不太平。”
他接着压低声音,似乎有所避讳含糊道:“听说这里曾经出过事,一位商人带着自己的妻儿驾马车从这里经过时,听说在前面的山湾处遭遇了一伙强盗……”
狐星河一下撩开马车的门帘,从马车里探出个脑袋,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前面黝黑的山湾处。
在朦胧暗淡的月光下,前方的山湾仿佛一张黑色扭曲的巨口,等待着从这里经过的行人。
以狐星河的灵觉自然感应到前面山湾里凝聚的浓烈怨气,他伸手一拍吕生廉的肩膀,让吕生廉这么坚毅沉稳的人也不禁吓了一跳。
狐星河脸上带着笑意问吕生廉:“你上次怎么过去的?”
吕生廉的面容在暗淡的月光云马车外的火把照耀下,显得有几分诡异,他对狐星河道:“上次从这里经过时是白日,也不觉得怎么可怖,稀里糊涂就过去了。”
狐星河看了吕生廉一眼,对吕生廉道:“继续往前开,保证你死不了。”
狐星河一拉门帘进入马车,眉头立马蹙了起来。辛清梦眸光望向狐星河,看出狐星河神色不对,嘴唇微动,正欲开口询问。
狐星河的动作却更快一步,几乎是扑着上前,用手指按在了辛清梦的嘴唇上。两人的脸庞在这一刻距离无比的近,近得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。
在这一瞬间,狐星河的面容无比清晰出现在辛清梦的眼中,几乎占据辛清梦的全部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