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题是你一个大男人随随便便去闯妃嫔的寝殿?
老天爷,刚刚他怎么会答应接下这么个烂差事!
越千秋同样吓了一跳,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,就只见严诩直接一个潇洒地转身,随即抱了他半点没有风度地一溜烟跑进了通往景福殿的那扇小门,留下那瞠目结舌的小黄门站在原地发愣。
这么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突然闯进了景福殿前头的院子,顿时让几个洒扫的宫人呆若木鸡。还不等有人嚷嚷开来,严诩便用更大的嗓门叫道:“任姨,我带徒弟来看你了!”
随便乱闯的人竟然还这样明目张胆,几个宫人何尝见过这等狂徒,一时面面相觑。就在有人看到门前探头探脑却不敢进来的小黄门,意识到来者恐怕有些来头时,正殿里却有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宫女提着裙子匆匆出来。
认出是任贵仪身边的井研姑姑,小宫人们就立时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退到一边,却只见这位素来老城稳重的井姑姑竟是用少有的急步子迎上前去。
“还真是严郎君,这都多少年了,要不是贵仪听声音一口咬定肯定是你,我都不敢认了!”
“井姑姑这话说得,我懒得人情往来那一套,外头那些官员不认得我,这景福殿我可来过无数次,你要是都不认得我了,那我还怎么敢到任姨这儿溜达蹭饭?”严诩打了个哈哈,随即一本正经地指着越千秋道,“这是千秋,我抱他来认认亲……”
这话还没说完,他就只觉得越千秋使劲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,赶紧改口道:“认认人。”
越千秋刚刚着实心头气结。一刻不管严诩,这家伙就乱来,胡闯人家妃嫔寝殿也就算了,还胡说八道什么认亲?他和皇宫里这些人无亲无故,认什么见鬼的亲啊!
心里这么想,可面对井姑姑这种中年妇女的目光,他还是显得很淡定,眨巴眼睛和人对视了一会儿之后,他就笑着抱拳道:“井姑姑好,我是师父的徒儿千秋。刚刚师父不经通报就随便乱闯景福殿,我替他给您赔不是。”
“哎哟,这孩子真会说话。”井姑姑顿时眉开眼笑,随即又斜睨了严诩一眼,“比严郎君你小时候乖巧懂事多了,自从你学了武艺,天天就知道四处爬树爬房子,景福殿的屋檐就没少受你荼毒!”
乖巧懂事?就这小子?
尽管严诩一直都很满意越千秋这么个徒弟,可听到这所谓乖巧的评价,他还是嘴角直抽抽。等到进了寝殿,眼见得越千秋笑容可掬给任贵仪拱手行礼,一张口就是青春永驻、福寿安康之类一连串吉祥话,逗得任贵仪乐不可支,立时让井姑姑去开妆奁盒子,他就更郁闷了。
自己小的时候,宫中那位皇后同样不是皇帝喜欢的,而是迫于大臣压力才立后的,进宫之后却端着皇后架子,给妃嫔脸色瞧不算,还明里暗里不断压制。而母亲东阳长公主和前一任皇后都敢翻脸,对这后一任自然更不会胆怯,所以他中宫不去,倒是在妃嫔处混了个脸熟。
可就算是当年的他,也没在任贵仪这儿得到这么多好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