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自末世环境中生长起来的叶昭而言,他是无法理解前任的做法,先不说这事本身也算不上什么大事,末世之中,道德崩溃之下,他见过太多的人间惨事,单是前任这份对自己生命的轻贱,就很难让如今的叶昭有多少认同感,这是一个读书读傻的人,就算要自杀,上吊、抹脖子哪个不是干脆利落,偏偏选了这么一种最痛苦的死法,真是……活该!
不过如今既然自己取代了对方,有些事情就算不为前任,为自己,也必须做,被人打了不还手,可不是他的性格。
“公子,太守府到了!”之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两名家丁对着叶昭躬身道。
“方校尉,劳烦去请太守出来,为我叶家主持公道!”叶昭收回了思绪,看着眼前颇为气派的府邸,淡然道,既然自己来了,他不允许自己活的如同前任那样儿戏。
方悦闻言,嘴角抽搐了一下,好歹是堂堂校尉,一郡实权人物,如今怎么听着如同叶家的小厮一般被人呼喝?看了叶昭一眼,方悦最终没有发作,扭头看向身边的一名军侯道:“去通知太守。”
论官爵,他并不比太守低,这次之所以出手,还是受了人情拖累,否则的话,这些世家之间的龌龊,他真没有什么兴趣参与。
“喏!”军侯答应一声,大步往太守府中走去,门口的家丁见是军中之人,也不敢刁难,连忙派人前去通知卫贤。
“伯儒今日怎会有兴致来我这里,算起来,伯儒这些年游学天下,河内与河东离得如此之近,伯儒反而没来。”卫贤坐在上手,对着坐下一名青年笑道。
“游学是为增长见闻,若来了叔父这里,恐怕侄儿想看的东西却是看不到了吧。”青年看向卫贤,意有所指道:“比如叶家之事,叔父不该给我解释解释吗?”
卫贤面色一僵,看着青年道:“兄长他也知道了?”
青年皱了皱眉道,摇头叹道:“如今我卫家已不复昔日光辉,叶家虽小,但三代为朝廷戍卫边疆,乃忠义之家,莫要做的太过,若事情闹到了朝廷那里,我卫家难免会落个恶名,最重要的是,二弟再过几年,待蔡家女及笄之后,便要迎娶蔡家女,外人看来,我卫家与蔡翁已是姻亲关系,如今我卫家之人却来迫害蔡翁的得意弟子,你让世人如何看我卫家?你让蔡翁如何看我卫家?”
卫贤咬牙道:“我虽有错,但那卫家小子不知进退,自我上任以来,数次当众批评我执政有误,实乃可恨之及!”
青年看了卫贤一眼,摇头道:“是非对错我不想管,不过此番家父让小侄前来,也是为此事而来,希望叔父能够留叶家些香火。”
“这……”卫贤闻言不禁苦笑道:“恐怕有些……”
“难道连家父说话,都不管用?就算叔父觉得那叶昭无足轻重,但伯喈先生对这位弟子却是寄予厚望,当伯喈先生得知此事之后,可是不顾朝廷诏令,亲自上我卫家讨要说法,若此时将那叶昭逼死,以伯喈先生那火一般的性子,到时候,便是家父出面,恐怕也未必能够平息伯喈先生的怒火。”青年皱眉道,他不在意叶昭的下场,但蔡邕的颜面却必须顾,虽然蔡邕如今只是被赦免了流放之刑,但这位可是帝师,随时能入宫面圣的主,而且门生故吏遍天下,卫家如今已经大不如前,若非必要,卫家真不想彻底得罪了这位。
“非我不愿,只是那叶昭经不起打击,已经绝食数日,此刻恐怕是……”卫贤嘴里有些发苦,他可没想过这么多,原以为只是收拾收拾那书呆子,让他涨点儿记性,别什么话都往外说,谁知道会弄成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