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方已经大军压境,而在岭国,所有人除了等待国王归来,什么都没干。只有晁通知道将有霍尔大军来犯,但他并不声张。他听说了嘉察协噶在南方的动作,便驾木鸢飞去,果然见到兵马齐整,田野宛然。他说:“侄儿啊,岭国已经三年无主,首席大臣无所作为,还是你出头来摄政代行王权吧。”
嘉察协噶赶快阻止:“叔叔若不想害我,就请千万不要再把这话向第二个人说起!”
“你铸造兵器,演练兵马,人们早已议论纷纷了!”
“我之所以如此,是一心只盼岭国真正强大,”这一类风言风语,嘉察协噶也有所耳闻,“只等国王回来,我就交出兵符,陪母亲去伽地慰她思乡之苦。”
并当即修书一封,把同样意思致送首席大臣。信使派出,心里还是觉得不安,便带上两个随从,亲自来见。
首席大臣说:“这些事固然都是好事,但该等到国王回来再办。”
“要是此时有外敌入侵呢?”
“贤侄啊,想我王禀承天命,神通广大,什么人如此张狂,敢来自取灭亡!再说我王智慧如海,遍知一切,他怎么会听凭边境升起狼烟!”首席大臣话锋一转,“我听说你用熔化的铁汁铸造城堡的墙基,可有此事?”
“边境上的城堡就应该坚不可摧。”
“臣下的居所怎能超过王宫?细究起来,可知这就是僭越之罪啊!”
“你好像不是原来那个老总管了。”
“贤侄啊,大家不是都想要一个国吗?这就是国,我也是身不由己啊,我看你暂不要回边地,就在宫中值守,让我心安吧!”
嘉察协噶就再也未回边地,心中因此郁闷不堪。珠牡见状却甚为高兴,她不便明说白帐王求亲之事,只说:“最近我夜夜噩梦,岭噶恐怕要生事端,有你护卫王宫,我宽心多了。”
此时,白帐王已经陈大军于岭国边境,派出信使,指明要迎娶珠牡。珠牡见厄运果然降临,禁不住珠泪涟涟。嘉察协噶请求让自己亲自去魔国催请国王,但大家并不同意。一来,他嘉察协噶没有神通,此一去山高水长,不知要跋涉多少时日;二来,此时国中无人,临战不可缺了他这样英勇的大将。
大家商议的结果是,派岭国的寄魂鸟白仙鹤飞去北方,请格萨尔速回救援。白仙鹤飞到了格萨尔跟前,但他日夜与两个王妃饮酒作乐,已经心智不明了。他说:“这鸟儿我好像曾经见过。”
仙鹤见他糊涂如此:“我是岭国的寄魂鸟,身为岭国之王,你当然见过!岭国多年无主无君,霍尔国举大兵来犯,要强娶珠牡王妃,岭国人盼大王速速回返!”这消息把格萨尔惊出一身冷汗,立即叫人速速准备,明日一早就要起营回还。但到第二天旭日初起,饮过了两妃的壮行酒,他又昏昏沉沉,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。他问梅萨这么多人铺排开来是为了哪般。这梅萨想,就是因为珠牡嫉妒才让自己身陷魔地,就说正在排演一部场面浩大的戏剧,而这出场景宏大的戏剧正是国王自己一直期望的。国王对此也有恍惚的记忆。这一踟蹰,又是整整一年。
后来,危急中的岭国又派出一只喜鹊前去报信。那只鸟停在城门上,焦躁地叽叽喳喳。行前,珠牡告诉它,国王神通广大,能够听懂它的话。但国王正沉醉于酒色之中,他问两个妃子:“那鸟那么着急,好像有什么事情吧?”
梅萨知道这鸟是珠牡派来的,便说:“大王正在高兴,这鸟却聒噪不已,大王久不习弓箭,干脆正好一箭射死了它!”
格萨尔一箭就将报信的喜鹊射死在城门之下。
于是,时间又过了一年。
珠牡请求首席大臣派人催请国王,但绒察查根说:“两次派出信使,国王肯定知道消息了,如果他不回来,那就是有他不回来的道理啊!”